“不是……”祝山青道,“不是!”
花侑說:“我很好奇。你在外面供奉著我的神像,我卻從來沒聽到過你的祈愿。你求過神嗎,我想自然是求過的,我神像前的香火你日日更換,可為什么我聽不到你的祈愿呢?那只有一種原因了。”花侑語氣尋常,仿佛對先前祝山青折辱她一事并不芥蒂,“你不是你,對吧,祝將軍?”
此話一出,花侑說:“看夠熱鬧了嗎。”
臨楓得了令,當(dāng)即羽扇一扇,周圍霎時(shí)間狂風(fēng)大作,那魘境猶如破碎的鏡子,帶著祝山青的那些自欺欺人一起,“嘩啦啦”垮塌掉。
房梁墜落,四面都是哀嚎聲。萬象崩塌瞬間,祝山青再也撐不住魘境,他發(fā)冠墜落,淚流滿面地說:“不要叫我……對不起,是我的錯(cuò)!你們走開!”
屋外不知何時(shí)圍滿了提白燈的花面小僮,那些斷尾正蜷曲亂舞,屋內(nèi)屋外,魘內(nèi)魘外,無數(shù)聲音重疊交織,他們齊聲喊祝山青:“阿姐!阿姐!”
嫵凈
狂風(fēng)肆虐,吹散祝山青的發(fā),也吹散了花僮滿面類似花瓣的白蛾,露出其下面血肉模糊的臉。
魘境崩塌一寸,祂們便提燈靠近一寸。祝山青退無可退,花僮們忽然蜂擁而上,拉扯住祝山青的頭發(fā),似乎要將他分食殆盡。
花僮們凄聲嗚咽道:“阿姐、阿姐,我的手被砍掉了,心也被吃了,我們好痛啊!”
阿姐阿姐
祝山青的皮囊被花僮們撕開,一層皮囊之下,是另一張別樣的臉。
眼顰秋水,青眉如黛,竟是個(gè)女人模樣!
祝山青從撲食的花僮中伸出手來,掙扎道:“阿月,不要走!不要走好嗎?”
花侑明白是這張臉惹的風(fēng)波,當(dāng)即舍棄女相,幻化出本相。祝山青從縫隙中看到這一幕,如轟雷掣電,幾乎是怔愣著流下淚來。
花侑立在臨楓二人身側(cè),道:“真夠執(zhí)迷不悟的?!彼е挚?,并不動容,“走吧,這里面沒有我們要找的東西,但是有個(gè)人——”
花侑神色微變。
晏安先一步并指,在空中凝出一圈冰針,打散反撲而來的花僮?;ㄙ芊踩酥|的壓制很嚴(yán)重,他沒料想過事到如今,祝山青還敢突然發(fā)難!
一時(shí)不防,那銀旋鏢從他脖頸前削過,劃出一條血線。
花侑慢了一瞬,他仰身躲過刃風(fēng),同時(shí)從發(fā)中拔出根花尾綴的銀簪,還未出手,一條白綾帶如蛇一般追過來,纏住他的腕。
難纏!
花僮被晏安當(dāng)場打散,化作紛飛的白蛾,晏安手中再凝霜,驟然對著祝山青打過去,豈料那霜針飛到一半,卻“嘩啦啦”垂掉下來。
臨楓見狀,只道:“還不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