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又轉(zhuǎn)過臉。
周津澈的五官立體度很高,正面看英俊又端正,側(cè)面看山根挺拔鼻基底飽滿,不屬于薄情寡義的長相,相反有種舊時代浸染、書香門第的清正貴氣。
在這個牛鬼蛇神的時代,他像
一塊難得的溫玉。
感知到她直白大膽的目光,周津澈苦澀喉結(jié)輕輕咽動,問:“怎么了?”
舒意挑眉,用平聲靜氣的口吻:“周醫(yī)生,你還沒問我去哪里?!?/p>
“那么,”他一言一行:“你要去哪里?”
舒意先是報出一個地址,周津澈隱約覺得有些耳熟,來不及深想,又聽她問:“你生我的氣嗎?”
周津澈控著方向盤的手指緊了又緊,明晰修長的指關(guān)節(jié)繃出森白。
滿打滿算,今夜不過第三次見面。
第一次是在醫(yī)院,周津澈眼睜睜地看著她進了婦產(chǎn)科,然后又孤身一人地等在醫(yī)院大廳。
那天雨下得很大,她穿得少,渾然不覺得冷,一身春光融融的暖意。
第二次是在酒吧,那天她出席一個小有名氣的展會。
綠寶石似的掐腰傘裙,耳骨鮮紅欲滴的紅色小痣,把他帶進一個無處躲藏的熱烈夏天。
第三次見面,他終于感受到了寧城的秋。
那是一種足夠刻骨銘心的寒冷。
周津澈盡力使自己看起來很冷靜,也很冷漠:“沒有。我怎么會對你生氣?”
但效果完全不是這么回事。
舒意倚了個舒服的姿勢,她目視前方。
無論何時何地的寧城,永遠紙醉金迷、火樹銀花。
“但你真的有。”
他硬邦邦:“沒有?!?/p>
舒意幾乎為他的別扭折服。
但看在這張臉……還有眼鏡的份上,她不介意哄一哄鬧脾氣的小狗。
“周醫(yī)生,我其實不太擅長用語言去哄一個人?!?/p>
舒意像一株秋夜中傲立的白玉蘭,托著粉腮微笑,長而卷翹的眼睫輕輕撲閃。
周津澈踩住剎車,前車的紅色尾燈無聲無息地漫過來,映著他冷峻而嚴陣以待的側(cè)臉。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舒意。”
“你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