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拖長語調(diào),一字一句:“你明明有噴香水,但是,你會來不及換一身衣服?太想得到我的心疼了吧?!?/p>
周津澈按著她的腰,隔著珠光白的細(xì)膩質(zhì)地,她像一尾銀魚在他掌心逃出生天,反手將他推了一把。
舒意盯著他通紅耳骨,不客氣道:“說話。”
周津澈難堪地閉了閉眼。
明明是逼近零度的氣溫,冷汗卻一茬一茬地冒出來,黏膩地貼附脊骨。
他確實(shí)想解釋什么,洗澡是因?yàn)槭虑榘l(fā)生以后,他沒有任何可以冷靜下來的辦法,只好在大冬天沖了個冷水澡。
他那間過好戶的房子,沒有時間收拾整理,沒有沐浴液也沒有香皂。
香水是應(yīng)急pn
b,一直放在車上,當(dāng)做香薰。
他省略掉洗冷水的事情,不想給她心里本就搖搖欲墜的形象再扣一分。
舒意聽完,卻又摸了
摸他的臉。
是摸小貓小狗的手法,周津澈迫不及待地貼上她柔軟手心,她的掌根干燥溫暖,食指裝飾一枚精工鑲嵌的花瓣戒指,幾十顆粉色鉆石環(huán)繞,在他眼尾璀璨地明滅。
舒意干脆抬起指根,用那鋒利的、被人為打磨的粉晶鉆石,輕輕地頂起他的臉。
“放開我嗎?”她問。
周津澈xiong口細(xì)微起伏,他試圖摘下眼鏡。
摘下眼鏡一直是他們之間,將會發(fā)生或是期待發(fā)生什么的事情的訊號。
舒意攔住他手指,輕柔地、耐心地,別開細(xì)細(xì)的兩條鏡框腿兒,重新架回他的鼻梁。
“不可以哦?!?/p>
他的眼神里,游走著近乎失神的理智,心底像一個浸了水的小小砂礫,冒著無法宣之于口的酸澀與不甘心。
舒意不會再被美色迷倒。
她旖旎嫵媚地拋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將他整個人推回駕駛位,然后“咔噠”一聲,從容地接觸了車門鎖。
舒意屈指,叩叩車窗:“晚安?!?/p>
電梯有序運(yùn)行,她挽著手包踏入一廂光明,唯有裙擺流光溢彩的余暉,夕陽般照著暮氣沉沉的他。
回到家,舒意蹬開高跟鞋,她故意沒關(guān)門,果然,從身后斜過來一道清雋身影。
他冷眼看著,情緒不如面無表情冷靜。
這個家里已經(jīng)沒有屬于他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