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重重地跳了一下,手背貼上她的臉,在她懵懂目光中擰起眉心:“不舒服?為什么不告訴我?”
舒意搖頭說不是:“餓的。”
也是,距離早餐已經(jīng)過去了好幾個小時,周津澈點好餐,舒意也沒問他點了什么,她抽出一張紙巾,神色認真地擦凈眼前餐桌。
餐廳里有一家seven
elven,舒意單手托著臉,明亮到過于夸張的頂燈潦草地灑在她的眼角眉梢,皮膚白如剛出窯的瓷器,透著干凈雪色。
她其實蠻喜歡這種爛大街的連鎖商超,記得在一中讀書時,每次下了體育課,都會繞一小段路到711買水喝。
想到這兒,她微微地笑了笑,目光迎著走回來的周津澈。
也許,在那被遺忘的幾個月里,他們也曾經(jīng)交錯而過,目光一觸即收。
想不起來那位冷冰冰的年級第一模樣,索性就想十年后的周津澈。
這位醫(yī)生不說話時像極了年輕有為的教授,而且是那種根本不可能和女學(xué)生發(fā)生任何故事的教授,他會把自己的清譽和名聲看得比任何還重。
舒意天馬行空地亂給他增加人設(shè),還好他不是自己的教授,否則結(jié)果很難收場。
周津澈走近了,士力架和進口全脂牛奶放到她面前,手指捏著吸管,利落地剝?nèi)ネ该魉芊狻?/p>
“想什么?”
舒意大言不慚:“在想,如果你是教授,我是你的學(xué)生,你怎么辦?”
周津澈掀起冷白眼皮,眼底含著一些笑意,沒回答,因為號碼牌聒噪地響起來,像是批發(fā)市場的唱歌小玩具。
他端著橙色餐盤回來,碗筷重新用熱水燙過一遍,動作極其貴氣優(yōu)雅,仿佛這不是十三元一碗的雞湯小餛飩面,而是米其林三星水準。
“你的假設(shè)不難成立。”周津澈用小碗分出幾筷子,推到她手邊等涼:“大概再過十幾年,我確實有可能成為你口中的教授。不過,到那個年紀,應(yīng)該沒女學(xué)生會靠近我?!?/p>
舒意一本正經(jīng)地搖頭:“難說。難道你到四十歲就會斷崖式變丑嗎?我不相信。周老師那么美,我懷疑你們周家有凍齡基因。”
周津澈撥過碗里的溏心蛋,他知道她一向不喜歡吃半生不熟的東西,嗓音染著冷質(zhì)的笑:“好吧,那我來回答你的問題。如果我是一個師德不正的教授,喜歡上自己的學(xué)生,我大概會換個學(xué)校。”
舒意不可置信:“就這樣?”
“不然?”他揚眉:“師生戀是不被允許的,笨蛋寶貝。但是你放心好了,無論你走在哪一條路上,學(xué)生也好,眼鏡店店主也好,我都會想辦法走到你面前。我都會喜歡上你,我不懷疑自己對你一見鐘情的能力。”
“這還差不多?!彼暮π咭呀?jīng)在上一場未盡的情事里耗得差不多,因此只是嬌矜地點一點頭,恩準似地說:“吃面。”
她胃口一直小,今天卻格外香,十二粒小餛飩潤著先前燒到灼心的胃,一路暖到四肢百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