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還有可能再見面。”
舒意笑起來,篤定又自信的神態(tài):“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周醫(yī)生。我姓蔚,蔚藍的蔚,‘卷舒未必風(fēng)無意’,是我的名字,蔚舒意,很好記,對不對?”
他沒有回答,眸色深了又深,呼吸清晰可聞。
周津澈眼睫半垂,似乎想說點什么,可說什么都欠奉。
她笑盈盈地,又把手機向前遞了遞。
“周醫(yī)生?”
手機屏幕因為莫名其妙的僵持而自動息屏,舒意重新解鎖,大有一種“今天你不加我,我們就耗到天荒地老的架勢”。
周津澈線條優(yōu)美的薄唇緊緊抿著,他臉上的神情介于一種非常微妙而克制的被冒犯和……自以為掩飾得很好的害羞。
他在她的眼神里敗下陣來,徒勞無用的抵抗甚至沒達到三秒鐘。
好友驗證通過,舒意收起手機,她稍稍抬起臉,眼尾藏了小鉤子似地彎著。
周津澈幾乎穩(wěn)不住自己七上八下的心跳。
“我先走啦周醫(yī)生,回見?!?/p>
她擺擺手,映著半輪模糊月光走向露天停車坪的銀色跑車。
。
周津澈臨時加了一臺手術(shù),下班后和科室同事到市一院附近的清吧點了份烤魚,他餓得幾乎沒有心情說話,葉里昂卻像個喇叭似的嗶嗶啵啵。
雨停在九十點的時間,此刻路面泛著一層暗色水光,幾個人影倒映其中,周津澈落后兩步,婉拒了對方遞過來的煙。
“白主任,咱小周醫(yī)生不抽煙?!比~里昂笑嘻嘻地圓場。
白主任是婦產(chǎn)科圣手,五十多歲了,頭發(fā)茂密得簡直不像醫(yī)護行業(yè)的刻板印象。
他把煙轉(zhuǎn)回來,葉里昂從善如流地接過,主動給老前輩點煙。
“干咱們這行的,少見有不抽煙的醫(yī)生?!?/p>
畢竟值大班是常有的事情,日均四五小時的睡眠亟需尼古丁或咖啡因的注入。
周津澈摘下眼鏡,聲線因為缺水而略微沙?。骸傲?xí)慣了?!?/p>
他有話想問,可事關(guān)蔚舒意的私事,周津澈覺得自己無論出于哪一種身份,都不適合打探她的隱私。
她為什么會一個人來婦產(chǎn)科,她是……因為什么?
周津澈并指扶著額角,勉強地苦笑了一聲。
一支煙抽完,一行人各散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