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侑聞言,卻更加狐疑,他將紙人拎起來,左瞧右瞧,心說:奇了大怪,當(dāng)初見這紙人之時,它們反應(yīng)遲緩,連話都說不利索!怎么如今越來越像成精了似的!
“答晚了,現(xiàn)在沒有問你這個?!被ㄙж撌郑瑧猩⒌?,“我要知道,是誰教你這樣咒我的?祝衫清嗎?”
“噓、噓!小八,你先不要聲張,我將你帶去澡堂,那里隱蔽些!”紙人聽進了花侑的需求,哆哆嗦嗦朝前引路,邊走邊說,“你……哎呀,話別說這么難聽嘛!這當(dāng)然是主人教的,她說因為自己平日里太慣著你們了,讓你們不長記性,所以須得兇些?!?/p>
花侑乜斜著眼,說:“什么不長記性?難道之前發(fā)生過什么大事情嗎?”
紙人激動道:“是呀!你真是個大糊涂,這種事也能忘!”
花侑跟著它往澡堂走,卻在出門之時微訝。那恐怖的尸雨不知什么時候停了,原本滿地的尸首和血水在這一刻都驀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仿佛適才那場血腥的修羅場景從沒發(fā)生過。
紙人習(xí)以為常,它行至最前方,似乎洞察到花侑的情緒,說:“看來反復(fù)地消亡的確會影響記憶呢。小八,你適才也瞧見了,尸雨并不是偶然,嗯……大概每個月都會下一場,這是主人對自己的懲罰。天上墜落的尸體也不是別人,就是主人?!?/p>
花侑新奇:“哦?懲罰?殺尸體不痛不癢,這算哪門子懲罰?”
紙人搖搖頭:“不一樣的。若是自戕能讓主人深陷痛苦,那她可太愿意選擇這種方式來懲戒自己可??墒呛苓z憾,她不會,自戕與她而言,已是解脫之法。因為你們從前時常在主人跟前死去,每死一次……”
花侑說:“她就會降下尸雨?”
“不?!奔埲说?,“她就會殺掉自己一次。你們死一次,她也就跟著死一次,這樣魘境重開,你們就會復(fù)活,她才會再見到你們。但死了過后她再醒來,會像你現(xiàn)在這般糊涂,什么都不記得……”
花侑暗自心驚:原來他們都知道這不是現(xiàn)實世界嗎?
花侑道:“怪不得我剛醒來,她會發(fā)這么大的脾氣。先前可不是這樣的?!?/p>
“啊先前不是嗎?”紙人撓撓頭,有些不能理解,“可是主人一直是這樣的脾性啊,也時常教導(dǎo)我們不許太縱容,讓你們犯錯了也不長記性!她并非什么性情多變,只是一直在試圖多樣改變自己。他不知道那種性格的自己才不被你們討厭,才能留下你們,她對你們的死耿耿于懷,一直將其歸結(jié)為自己的錯?!?/p>
言語間,花侑已經(jīng)跟隨紙人行至澡堂。他推門而入,紙人留在外面侍候,花侑道:“你說的是‘我們’,那其他人呢?”
紙人沒了聲,似乎在猶豫要不要說。
花侑道:“你已經(jīng)透露到這個地步了,如今若是想收手,咱們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要死一起死!”
紙人支吾道:“其他人這個一時半會很難說清,總之!你們不能都同時出現(xiàn)!”
“是必須死了上一個,才能出現(xiàn)下一個嗎?”里面?zhèn)鱽礓?的水聲,這話轟雷貫耳,驚得紙人手中的銅盆“哐啷”聲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