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弟弟呢?”他的聲音變得沒有那樣壓迫威嚴,反而像是什么親和的隔壁叔叔。
“見長輩的事情,一般都是我出面?!敝芘嘁愕故穷A(yù)想到了對方能看破自己的身份,“我該怎么稱呼您這位年長了我太多的長輩?監(jiān)察官,還是神子大人?”
“我們都掌握了一些對方身份的秘密,不過,也都是淺嘗輒止?!?/p>
“我不否認,但我自認為,也沒有什么深邃的秘密,不可告人的身份?!?/p>
“你會更了解你自己的?!?/p>
監(jiān)察官,或者十二代神子,或者開拓時代之后的每一位監(jiān)察官和神子,在歷史的長河上安靜地矗立,仿佛超越了所有凡塵。
周培毅感受到了所謂厚重,那種被歷史的驚濤駭浪沖擊的感覺,遠遠不像是與亞格見面。
“你確實把阿德里安和奧爾加玩耍在手心,把他們搞得很辛苦。你比他們更強,更聰明,更明智也更狡猾。很可惜,站在我身邊的,不是你?!彼p聲說。
“造成這種對立局面的原因有很多,您該不會覺得夸獎我就能算作是勸誘吧?”周培毅笑了笑,“您總得給我看到一些實惠?!?/p>
“你知道我給不了,我不喜歡與人分享?!彼f。
“所以,我們只能站在這里的對面。怎么樣,要現(xiàn)在就開打嗎?”周培毅問。
最接近神的凡人,仔細打量著周培毅,在他身上完全感受不到場能的波動,卻能感受到與根源力量相似的某種引力。哪怕是投射在他身上的視線與探查,都像是有去無回一般,被某種深淵黑洞緊緊吸引。
“你還年輕,所見的世界太短暫,變化太緩慢。所以,你會覺得應(yīng)該與我對立?!彼f,“等你與我一樣,活得足夠久,看得足夠多,自然不會如此偏激?!?/p>
“那你的執(zhí)念呢?是終結(jié)歷史還是擊碎牢籠?”周培毅有些激進地問。
“我和亞格那種半成品,不同?!彼降卣f。
“你們兩個誰早一點呢?我這個人比較好奇,總有些不尊重的問題??ɡ锼柜R大帝和拉提夏太陽王,他們是得到了亞格的指點,還是你的授意?”
他輕笑了起來,像是看到了撲火的飛蛾:“把心目中的神明打造成一副軀殼,把自己的肉體像是脫衣服一樣拋棄,再把自己裝進那副軀殼里面,就以為自己能變成與神明類似的東西。你看到了,他們只是把自己變成了怪物。”
“你與他們不同?!?/p>
“我當(dāng)然不同。不同才悲哀,悲哀才孤獨,孤獨才強大,強大才脫離窠臼?!?/p>
“你想要成為神,這個我知道了。”周培毅說。
“神愛世人。”他輕聲勸誘。
“正相反,神不應(yīng)該愛任何人,天地當(dāng)以萬物為芻狗?!敝芘嘁愫敛煌俗?,“當(dāng)然,你也不是真的能,像教義經(jīng)典所說的一樣,平等地愛世上所有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