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斯維爾德,每個能力者都能分配到一個圖書館的小房間,和其他住在這里的獨(dú)身者一樣。
周培仁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這里毗鄰圖書館的書架,周圍并沒有住著其他能力者。本該是周培仁鄰居的博爾思最近在出差,而另外一邊的房間則屬于已經(jīng)過世的亞歷山大,還沒有再行分配。
沒有鄰居,也就沒有社交。周培仁倒是不在意獨(dú)自享受安靜的時光。
他的房間里沒有什么陳設(shè),即便有,也會被他用物質(zhì)轉(zhuǎn)化的能力所吸收。在寒冷濕硬的地板上,放了一方當(dāng)做床墊的褥子,褥子邊放著周培仁從圖書館借閱來的書籍資料。
他的房間里沒有什么電器,也不需要。
如果是需要光,只要一個響指,他的床頭就能亮起穩(wěn)定舒適的光源。
他像是往常一樣為自己打開適合閱讀的燈,隨手拿起一本從圖書館借閱的書,看名字似乎是歷史學(xué)的著作。
“你對這本書有興趣嗎?”
空氣中傳來周培毅的聲音,又近又遠(yuǎn),仿佛就響在耳邊,又仿佛來自天邊。
周培仁被嚇了一跳,向后一躍,手里的書也幾乎要被摔掉。
“哥,你怎么在這,嚇?biāo)牢伊?。”他扶著胸口說。
周培毅從虛無之中現(xiàn)身,打量了一番這張和自己完全相同的面孔,從弟弟的受眾接過了那本歷史著作。
“這是雅各布先生的作品,沒有能成功發(fā)表?!敝芘嘁銚崮χ鴷镜难蚱し馄?,那是科爾黛斯手工制作,“因為圣城不喜歡他的研究。”
“雅各布先生他就是?”
“是科爾黛斯的老師,艾瑪女士的前夫和同志,也是,最初在這個世界收留和教導(dǎo)我的人。”周培毅低聲說著,向著自己的弟弟逼近。
“他去世了,對嗎?”周培仁小聲問。
“是?!敝芘嘁隳弥鴷?,在周培仁身邊圍繞著他踱步,“雅各布先生,為了訓(xùn)練我的能力,帶我去了梅薩平頂。在返程的路上,圣城的處刑姬殺害了他?!?/p>
周培仁被他盯得直發(fā)憷,后頸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很抱歉,雅各布先生離世?!彼穆曇舾×艘恍?/p>
周培毅看著他,把書放到一邊。
“雅各布先生,被奧爾加修女殺死的時候,我就像剛剛那樣,屏住呼吸,就像是不存在一樣?!彼⒕o了周培仁的表情,“我看著她,殺死了雅各布先生,扭斷了科爾黛斯的脖子?!?/p>
周培仁很緊張,也不知道為什么,他此時此刻非常害怕哥哥,害怕這個自己在伊洛波唯一的親人。
周培毅的聲音更加嚴(yán)肅低沉,甚至帶有一絲絲詰問:“我從荒無人煙的無人區(qū)走過,我去過最寒冷齷齪的山洞,我躲在流民的窩棚,我裝扮成最窮苦軟弱的乞丐。這個世界的丑惡,我見過很多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