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培毅坐在那里,明明身后依舊是狂歡的人群,酒氣熏天倒在街道上的醉漢,以及不斷演奏著音樂翩翩起舞的女郎,但亞格似乎完全聽不到。
并不是因為場能領(lǐng)域隔絕了這些噪音,而是面前的這位年輕人,就像是將世間一切能量都凝重在他身后,不由得亞格轉(zhuǎn)移注意力。
他只能聽到對方所說,也只能看到對方所現(xiàn)。
背負(fù)著無比沉重的壓力,亞格不得不作出解釋:“騎士王陛下,其實,可能不是您想的那樣”
“不是我想的那樣?你又如何知道我是如何想?”周培毅沒有笑容,這讓亞格更加緊張,“還是說,你自己很清楚,我從現(xiàn)有的這些現(xiàn)實,能推導(dǎo)出什么樣的結(jié)論?”
他從斗篷下拿出手,將一枚象征神教騎士團的徽記,放在桌上。
“世界樹。”他低聲說,“你應(yīng)該很熟悉?!?/p>
神教騎士團對于這個世界所有的理解,對星門之后存在的不可知難以描述的東西,被凝練成了這樣一個畫面,世界樹。
“是,騎士王陛下,這是我們歷代傳承下來的,對世界本源的描述?!?/p>
周培毅稍稍抬起頭,兜帽下的面孔略微從陰影中顯露,而他的真容,讓亞格只是始料未及,而不至于驚嚇。
周培毅能預(yù)料到這樣的反應(yīng),也早就猜到了對方知情,便繼續(xù)說:“維爾京的能力,卡里斯馬大帝在地脈下埋葬的青銅樹,拉提夏太陽王的造物,三次,我見識了三次。他們每個人都在通過細(xì)微的線索,模仿被創(chuàng)造出的世界,其實,他們在模仿的,就是星門之后的場景吧?”
亞格沒有回答,而是緊緊盯著那枚徽記。那不是瓦盧瓦的神教騎士團徽章,這樣的徽章在這個世界上只應(yīng)該存在十二個,每一位騎士以及他們的正統(tǒng)后裔才能持有。
十二位騎士及后裔,沒有找全,這徽章也有旁落。這一枚,到底是沒有被發(fā)現(xiàn)的,還是之前就已經(jīng)探明的徽章?
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周培毅只是展示了這枚徽章有著世界樹印記的一面。他的手還按在徽章之上,不容亞格翻開。
“最后一次,距今為止最后一次星門打開,是十二代神子的時代?!彼f,“據(jù)我所知,從那個時候活到了現(xiàn)在的人,只有三個?!?/p>
瓦盧瓦,監(jiān)察官,以及在這里的亞格本人。
亞格苦笑了起來:“您懷疑,是我告知了這些人星門之后的東西。您認(rèn)為,我與監(jiān)察官,或者說十二代神子,早有勾結(jié),我們暗通款曲,才會有神教騎士團的隕落。您認(rèn)為,作為獎勵,我得到了前往星門的機會?!?/p>
“所以我期待你證明自己?!敝芘嘁阏f。
亞格搖了搖頭,那稚嫩的面孔上,出現(xiàn)了極度痛苦和扭曲的表情。
“我證明不了。”亞格說,“如您所說,我確實見識過星門之后的東西,我看見過,這個世界最根源的真實?!?/p>
“你要反駁的是哪一部分?”
“我絕沒有背叛騎士團,也不是我與十二代神子勾結(jié)。我更沒有把世界樹的情報,泄露給卡里斯馬和拉提夏,他們建造的那些東西,不是出自我的授意!”亞格一字一句地說,“但我無法證明給您?!?/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