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陛下,咱怎么去那個星宮?”納爾斯撲閃著他因?yàn)槟赀~而塌陷的眼睛。
他這張臉的神態(tài)還一如往常,分明就是個年輕人的靈魂,裝進(jìn)了老年人的身軀。也就是說,時間流淌在他的身體里,改變了他的全部器官,卻不包括存儲記憶的海馬體,沒有改變他的記憶。
這就非常神奇了。
周培毅沒有繼續(xù)觀察眼前這個活生生的實(shí)驗(yàn)用小白鼠,反問道:“現(xiàn)在和我說說看,你覺得該往哪里走?”
他選擇相信納爾斯那神奇的第六感,但納爾斯卻惶恐了起來:“陛下,這我哪敢妄言!我擔(dān)不起這個責(zé)任??!”
“沒讓你擔(dān)責(zé)任,往哪走由我決定,你愿意跟就跟,不愿意就自己走?!敝芘嘁阏f。
“哪敢獨(dú)自踟躕,一定是跟隨您的腳步,亦步亦趨!”納爾斯露出笑臉。
“那你說說看,你的感覺告訴你要往哪走。”
納爾斯為難了許久,摸了摸頭,回答說:“陛下,我不知道往哪走。我的感覺只能告訴我,往哪邊可能有危險?!?/p>
“那是哪里有危險?”周培毅問。
納爾斯便指向自己來的方向,盡管空間在這期間有過多次折躍,但他似乎依然能辨別自己害怕的那東西從何而來。
周培毅看了看他衰老的模樣,這也算老馬識途吧?
“陛下,咱躲著哪邊,應(yīng)該就沒問題吧?”納爾斯小聲問。
“不,就往那邊去。”周培毅給了一個讓他驚掉下巴的答案。
“不是??。磕闼菹?,不可?。∪f萬不可??!”
納爾斯急得險些把心里話都說出來,臟話都發(fā)音了一小半,但還是咽了下去,一臉苦相地看著周培毅毅然決然的表情,欲哭無淚。
周培毅背著劍箱,將劍箱后面的船錨順著鎖鏈?zhǔn)掌?,說:“我要往那邊去,你可以不跟著我,自己走。”
納爾斯一愣,這確實(shí)是個可行的選項,但是,他不敢??!
不管他有多么沉迷享樂,能享樂的前提也還是有一條命。追著他的那東西,會不會要他的命不知道,但感覺告訴他,絕對會無比折磨。
而面前這個臭臉青年,可以嚇退那些怪物。
反復(fù)斟酌以后,納爾斯還是覺得,干脆跟著這家伙!一個人走遇到危險,那是必死無疑。再遭遇怪物,絕無任何勝算!
但跟著“騎士王”,他能打?。∧枪治锖退?,鹿死誰手猶未可知呢!實(shí)在不行,趁著他們打在一起,納爾斯還可以獨(dú)自逃命嘛!
“陛下,您這說得哪里話!”他做出了決定,“小人自然是在您身邊牽馬執(zhí)鞭,亦步亦趨,嘿嘿,亦步亦趨?!?/p>
他的那點(diǎn)鬼心思,周培毅自然是心知肚明。
不過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找到方向,不管是星宮的方向,還是污染的方向,都是方向。
而且周培毅有個猜想,認(rèn)為納爾斯所感受到的這些污染,很有可能就是來自一座沒有補(bǔ)完的星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