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奇怪的女人。
拉菲拉還沒來得及感慨,也沒來得及奇怪。在她身邊,驟然開始聽到一些繁雜的聲音。
“她睡著了嗎?”“更像是暈倒了?!薄霸谶@里睡著會很危險吧?那她會有事嗎?”“亞格,你來想想辦法吧?!?/p>
拉菲拉猛地睜開了眼睛。
“她醒了!醒來了!”
有些熟悉的聲音,來自斯維爾德的卡里斯馬公主。拉菲拉記得她,那是個可憐又勇敢的孩子,小小年紀就要承擔(dān)這樣的責(zé)任。
但拉菲拉只是睜開了眼睛,卻無法看清,仿佛被投進了冰冷的湖水,在全身都被寒意包裹的同時,雙眼也被水霧模糊,就像隔了一層厚障壁。
頭好疼,好暈,難道有人從后面重重擊打了后腦嗎?
拉菲拉搖晃著身體,如果不是有人抓住了她的肩膀,她就要再次摔倒下去。
“拉菲拉夫人,請別睡。努力集中注意力,看我,看著我。”
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努力抓取拉菲拉的精神。拉菲拉記得她,那個美麗得讓所有女人都無比嫉妒的人,那朵在斯維爾德的小城里盛開的過于嚴厲的花。
她似乎叫做瓦盧瓦,是西斯帕尼奧人,也是神教騎士團的騎士。
拉菲拉的記憶就像是被人用錘子敲擊,隨著劇痛,不斷涌現(xiàn)到她的腦海里面。
但還是視線模糊,昏昏沉沉。
“先給她設(shè)立好錨點?!眰鱽砹艘粋€男人的聲音,這一個拉菲拉就不太有印象了,“不要讓她睡過去?!?/p>
卡里斯馬的公主和西斯帕尼奧的玫瑰,她們努力和拉菲拉說著話,她們說的東西拉菲拉聽不清。但她們的聲音,就是那敲擊記憶的重錘,一字一句,敲在了拉菲拉的頭頂,伴隨著駭人的劇痛,一點點讓她的記憶清晰。
“嘶疼?!?/p>
手指尖突然傳來了一股刺痛,將頭頂?shù)倪@些悶疼也遮蓋了過去。男人的聲音繼續(xù)傳到拉菲拉耳畔:“很抱歉多有得罪,還請您忍耐一下?!?/p>
刺痛的感覺很快過去,拉菲拉抬起被刺傷的手,努力想要看清自己,一點點,一分一毫,她的視線有時變得清晰,又很快恢復(fù)到模糊。
漸漸地,她能看清楚了,那是自己的手,只不過手腕的地方多了一道血色的傷痕,仿佛是荊棘的刺青。
“這是錨點,拉菲拉夫人?!蹦腥私忉屨f,“我通過圣物‘荊棘王冠’給您設(shè)立了一個錨點,這樣您就不會因為卷入時間的亂流而改變年齡?!?/p>
“你說的太復(fù)雜了,她還沒有清醒過來?!蓖弑R瓦的聲音反駁了男人。
男人悻悻然地說:“抱歉,好像不是解釋這些事情的時候?!?/p>
“沒關(guān)系,我在好轉(zhuǎn)。”拉菲拉漂浮在云霧中,漸漸已經(jīng)能看清自己的指尖,分辨手腕上荊棘細小的尖刺。
“請您千萬不要睡過去,拉菲拉夫人?!蓖弑R瓦說,“在星門之后,昏睡非常危險?!?/p>
拉菲拉還記得剛剛發(fā)生的一切,只是關(guān)于女人的部分像是被人抽離,只剩下了漫長的空白。
拉菲拉不想記憶完全離她而去,努力回憶著說:“我做了個夢,做了個非常真實的夢。我看到了一個怪物一般的嬰兒,還有一個奇怪的女人。我記得我們有過交談,卻不記得說了些什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