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瑪馬努埃爾猛地把茶杯砸在了木頭桌子上,將杯中的果茶也飛濺了起來。她臉上的表情,說不清是因為被跟蹤的憤怒,還是秘密暴露的慌張與困窘,氣血上涌之間,臉已經(jīng)開始有些紅,脖子上的血管也暴起。
周培毅拿起桌子上的桌布,把艾瑪女士弄灑的果茶擦干凈,然后看著慍怒著注視著自己的她,繼續(xù)說:“您依舊在給十惡不赦的叛逆者做治療,我當然知道這件事。您應該也記得,我曾經(jīng)說過,我想要見一面這位叛逆者,這位自然分娩的能力者,奧蘭安娜蘇?!?/p>
艾瑪女士的心情稍稍平靜了許多,因為她所面對的這個年輕人,始終保持著冷靜和克制。他仿佛知曉一切的惡魔,正在一點點誘惑自己。
但艾瑪很清楚,惡魔能提供的,比冠冕堂皇的神官更多。
周培毅看著艾瑪女士的反應,已經(jīng)猜到了她心中的斗爭與變化:“她的場能癲癇,已經(jīng)越來越嚴重了,對嗎?”
艾瑪無聲地點點頭。
在那個山洞里藏身的奧蘭安娜蘇,由于最近圣城的圍剿與追捕,一直被迫隱匿著身形。她不能離開山洞,不能離開那顆小行星,也就無從釋放體內近乎于暴走的能量。她與生俱來的能力非常強大,和她身上的詛咒一樣堅不可摧。
剛剛從那里回來的艾瑪女士,剛剛目睹了她又一次在極端痛苦之中,無數(shù)次聲嘶力竭,百爪撓心,失去理智。那讓她無比心痛。
“這段時間,具體來說,是最近兩個月的時間里,我見過兩次群體性的場能癲癇?!敝芘嘁憷^續(xù)說道,“在卡里斯馬,有人使用藥物誘發(fā)了場能癲癇。在盧波,我自己也嘗試了一次使用這些藥物?!?/p>
“那種痛苦不應該發(fā)生在任何人身上,你這么做非常惡劣?!卑敵庳煹馈?/p>
“所以我之后很快就結束了他們的生命。”周培毅仰起頭,平靜地敘述著一件事實,“而我對此不會有任何負罪感。”
艾瑪不由得無奈地苦笑,像是自嘲一般說道:“沒錯,沒錯。如果是雅各布還在,他還會堅持,歷史要有自己公正的審判。但是你殺死的那些貴族,那些販賣人口與器官,吸血窮人,把他們的飲水變成毒藥,控制他們最低限度的食物的貴族,他們確實死不足惜?!?/p>
“看來您對我的事情也很關注。”周培毅微笑著說,眼神里卻看不出任何笑意。
“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能力者,我當然會關注你,小子?!卑斨逼鹕碜?,大膽地迎著周培毅的雙眼,“更何況黛絲還在你身邊?!?/p>
周培毅點點頭,馬上將表情換成了真摯的笑臉,道歉說:“對不起,最近有太多人盯上了我的性命,請您原諒我的反應過度。讓我們聊回場能癲癇的事情,如何?”
艾瑪嘆了口氣,重新拿起了自己的茶杯,說道:“你見過了場能癲癇,有信心幫到那個孩子嗎?”
“我不能給您什么保證,我只能說,不會毫無幫助。”周培毅答道,“但是作為交換,我希望您能回答我一些問題。”
他說完這些話,稍作停頓,臉上的表情認真而陰云密布:“一些只要您聽了,回答了,就會不得不卷入其中的問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