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我還沒有讀到過。”
伊莎貝爾笑了笑,說:“畢竟是數(shù)百年前的密辛,畢竟事關(guān)那位開拓時代最后的神子,這些故事與其說是值得紀念的歷史,不如說,是在拉提夏口口相傳的傳說。這些傳說故事是否可信呢?我想,最深耕于歷史考據(jù)的學者也不一定會有答案。但是,總會有些新的價值,新的傳說,不斷出現(xiàn)。監(jiān)察官大人也好,奧爾加修女也好,他們?yōu)槟才帕诉@里作為住處,可能也有這方面的考慮,不是嗎?”
“可能也并沒有考慮到這一層吧。”神子平靜地說。
“時代需要英雄,神子大人。我們拉提夏人,伊洛波人,所有神教的信徒,都在渴望英雄的出現(xiàn)?!币辽悹枒┣械卣f。
她可能確實出于真心,她身后的光暈還是光輝燦爛。但神子已經(jīng)聽過太多相似的話語,相同的期待。在他見到那個人之后,所有這些話就都沒有了意義。
“您對我評價很高,讓我受寵若驚,殿下。您對我的期待也很高,更讓我承受不起?!彼麕е届o的微笑,仿佛在講述與自己無關(guān)的故事,“在我剛剛成為神子的時候,阿德里安先生,奧爾加修女都用相似的話,表達他們對我的期待。我時時刻刻都在想,什么事情是我能做到,而其他人無法做到的?這個世界有什么樣的任務必須交由我來完成呢?”
“您可以慢慢探索。您是神子大人,您擁有無限的可能性。”
這才是這場談話的關(guān)鍵,神子不需要去讀取伊莎貝爾的心思,也能聽出她話語中勸誘。而她也不需要完全隱藏自己的內(nèi)心。她在賭,賭人性,賭神子大人的心里不滿身為吉祥物與傀儡的處境,賭他早早有心思去改變現(xiàn)狀。
而奧爾加的受傷,正是一個千載難逢的良機。所有在神子身邊的,負責監(jiān)視他生活的人都發(fā)生了意外。能夠得到監(jiān)察官大人信任,同時有能力限制神子大人自由的人,已經(jīng)不存在了。
但當代神子只是笑了笑,婉拒說:“您說得對,我確實還需要探索。無論是我身為神子的價值,還是我作為神子的意義。所以我在讀書,讀很多很多書,希望能從歷史和前人的智慧中,得到答案?!?/p>
伊莎貝爾倒沒有什么氣餒,似乎早早預料到了神子的反應:“原來如此。希望您能從閱讀中得到收獲,神子大人。過去的故事,是一面當代的鏡子。您一定會獲益匪淺?!?/p>
“借您吉言?!?/p>
“如果不介意的話,能否告知一下,您在閱讀哪一段歷史呢?”
“啊,最近沒有特別關(guān)注某一段歷史,而是選擇了一些學者,拉提夏的學者?!鄙褡踊卮鹫f,“順著一個人的思想脈絡,重新看歷史,會有嶄新的收獲?!?/p>
伊莎貝爾點點頭,意味深長地笑著:“拉提夏的學者都非常優(yōu)秀,希望他們的作品能讓您滿意。既然如此,就不打擾您的閱讀了?!?/p>
她放下完全沒有動過的紅茶,起身行禮。很快告別了高塔中的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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