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貝爾的《試行辦法》,稍晚一點時間也傳到了圣城。
阿德里安自然是大發(fā)雷霆:“這小妮子要把我們踢出局!她在報復(fù)我們的和談協(xié)議!背后一定有騎士王的授意,一定有!”
“我們的人盯緊了她?!眾W爾加說,“但我們抓不住騎士王的蹤跡。我們不知道她此番行動,是否與騎士王有關(guān)。”
“無論如何,要阻止她!”阿德里安判斷說。
奧爾加厲聲道:“我們會成為拉提夏人心中的眾矢之的,阿德里安!如果一位廣受好評的年輕的公主,站出來面對她的民眾,愿意整個皇室一同承擔這些年的過錯,甚至愿意從王座之上退位,那她已經(jīng)立于不敗之地了!我們與拉提夏皇室多年來的合作,甚至是奴役,完全是因為他們有求于圣城,仰賴于圣城!如果他們連自己都可以放棄,我們又拿什么來要挾他們?”
阿德里安一愣。
“神子還在那里,神子還在拉提夏,我們還有拉特蘭圣城。不能任由他們把我們踢下牌桌!”他還是不依不饒地說。
“我們還在牌桌之上,只不過,要和其他貴族一起,作為地方勢力的代表參與到他們的議會之中。”奧爾加說,“她可以逼迫我們離開拉提夏,但卻沒有像雷哥蘭都人那樣趕盡殺絕。我們現(xiàn)在,并沒有對她發(fā)怒的理由。”
這是實情。
當怪物是拉提夏王的流言在拉提夏境內(nèi)甚囂塵上的同時,對拉特蘭圣城的反對聲浪也越來越劇烈。什一稅的積怨,尼波蘭的屈辱,以及地方貴族有意為之的煽風點火,讓如今拉提夏的民眾,哪怕是最虔誠的民眾,都開始懷疑起拉特蘭圣城的合理性。
他們已經(jīng)用四五代人的心血,供養(yǎng)出了一個圣城支持的怪物,他們不希望自己的稅金,自己一生一世的勞動,再次化作惡魔。
圣城原本有機會依賴自己在拉提夏的教會,早些左右拉提夏城的輿論,但他們錯過了機會。不知為何,怪物剛剛現(xiàn)身的時候,就已經(jīng)有無數(shù)雙眼睛盯住了拉提夏皇宮的內(nèi)城,仿佛早早預(yù)料到那里會有大事發(fā)生。
那些驕奢淫逸的貴族,那些遠離權(quán)力中心的地方豪強,幾乎在幾十分鐘的時間里就集中了他們?nèi)康淖⒁饬?,只有圣城,事事都慢了一大步?/p>
阿德里安痛心疾首,用手撐著桌邊,額頭青筋暴起:“我們被騎士王耍的團團轉(zhuǎn)。”
“我們無法預(yù)判他出現(xiàn)在哪里,在哪個王國,又與誰勾結(jié)在一起?!眾W爾加對此表示同意,“像這樣玩貓抓老鼠的游戲,我們永遠落在下風?!?/p>
“再打一次斯維爾德?”阿德里安看了看她。
“還需從長計議?!眾W爾加答道,“當今之計,要派人到拉提夏,穩(wěn)住我們現(xiàn)在還能保住的東西?!?/p>
“老頭怎么說?”
“監(jiān)察官大人認為,此刻當緩。時間緊迫,敵人比我們更急躁,我們要穩(wěn)住陣腳,不能被牽著鼻子走?!?/p>
阿德里安不由得咋舌:“老頭還是一樣,總說些官話。我做不到像他這樣波瀾不驚。我們還是寫一份計劃,不能讓騎士王總出現(xiàn)在斯維爾德之外的地方?!?/p>
奧爾加看著他,沒有反駁,但她心口隱隱作痛的傷,仿佛在預(yù)警他們,似乎再一次再一次陷入了對方的陷阱之中。
拉提夏的消息傳到卡里斯馬,已經(jīng)是一周之后。伊莎貝爾成功改革,組成臨時議會的新聞,再印刷到報紙之上,放在科爾黛斯的案頭,更是經(jīng)過了十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