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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哥蘭都王宮頂層的花園里,很少能見到這么多人。
這里唯一的主人,雷哥蘭都暗夜的玫瑰,夏洛特王妃,已經(jīng)換上了很久不曾穿過的禮服正裝,端端正正地坐在她鐘愛的茶桌邊。
她受傷的腳踝用黑色的扎帶扎住,外面綁上了優(yōu)雅的束帶。她一度失明的眼睛已經(jīng)再次睜開,但瞳孔的顏色永遠發(fā)生了變化。
經(jīng)過這一段時間的治療,夏洛特王妃的情況已經(jīng)有了明顯好轉(zhuǎn),但也只是可以依賴著拐杖獨自行走的程度。這樣狀態(tài)的她,即將步入最后的戰(zhàn)場,這一現(xiàn)實令所有人都憂心不已。
“別這樣,孩子們,笑一笑?!毕穆逄赝蹂冀K能保持她一以貫之的笑容,“你們不想讓我最后銘記的,是這么一張苦兮兮的臉吧?”
除了安娜遠在天邊,她所有的親族都來到了這座小小的花園里。
她的兒子是位感性的王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小聲哭泣。這孩子一向是感情用事啊,以后還要承繼王位的,快些成長起來吧。
她的幼女則喜歡把心事藏在心底,她是最喜歡母親的那個孩子,努力學習讀書只是想要幫上夏洛特的忙。但她也是這些孩子里最先知道,母親如今的處境,她已經(jīng)無能為力。她能做的,就是早一些掌握好母親留下的機構,多為母親分憂。
而不在這里的那一個,身在斯維爾德的安娜,則用投影的方式出席。這個傻孩子,上午聯(lián)絡的時候還說,自己找到一位算命的師傅,為母親求了一句很可能是好簽的讖語。
夏洛特王妃一一掃過了他們的臉龐,將孩子們現(xiàn)在的模樣記在心上。
她不能看到他們再長大一些了,但已經(jīng)足夠幸福。她相信,這一次就能終結(jié)被詛咒的宿命,她的孩子們不需要像她一樣,承載那樣的犧牲。
然后她看到了牛先生。
這個與她相伴時間最久的人,從啞童,從奴仆,到最終成長為如今自己的左膀右臂。把艾米莉亞和情報事業(yè)托付給他,夏洛特可以放心。
但他現(xiàn)在似乎在生氣,生氣為什么夏洛特不把他當做騎士扈從,也帶到星門之后去。比起數(shù)十年如一日的陪伴和繼承,他也向往光榮地犧牲。想要為了微末的希望,把夏洛特王妃從星門之后帶回來。
“不,牛先生。”夏洛特王妃此前如此拒絕,“您的能力并不適合戰(zhàn)斗,星門之后的兇險我們誰都無法預料。比起拯救枯木,不如守護新芽?!?/p>
被拒絕的牛先生生氣了,這么多年過去,他還保留了這樣的孩子氣,夏洛特還有些意外。
視線再過去一些,夏洛特看到了自己的丈夫。
很多人說過,雷哥蘭都其實是夏洛特的國都。這位國王太平庸,沒有什么聰明才智,天賦也稱不上多么出眾。即便作為能力者,有著全國之力的供養(yǎng),他也還是不溫不火。真正讓雷哥蘭都人人談之生畏的人,是夏洛特。
但王妃自己很清楚,她能嫁給這個男人,才是今生今世最為幸福的事情。他很少說出自己的關心,不會表達,甚至在言語上有些笨拙,但夏洛特能感受到他那些言語外的努力和信任。
她還記得,自己的少女時代,在卡爾德的宴會上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場景。
他木訥地就像是一塊呆木頭,可能是因為緊張,話都說不利索。比起宴會里那些風度翩翩的花花公子,這樣的青年理應無人在意。
但夏洛特看到了他,看到他鼓起勇氣走近自己,生澀地邀請自己共舞。而夏洛特知道,他這一生,只舞過那一曲。
“我會等你回來。”這個笨拙的男人這樣說。【。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