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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百八十 初代星宮4（第1頁）

克勞狄烏斯在初代神子身邊插話：“愿望和意志，沒有誰是好的，也沒有誰是壞的。愿望會推動意志改變，改變后的意志也會吸納愿望?！?/p>

這和騎士王陛下所說的理論完全一致！瓦盧瓦不由得再次在心中贊嘆騎士王的真知灼見。

強烈的個人愿望，并不是會得到世界和神明的“恩賜”，而是吞噬著同類，用獨立的意志去壓制那些不愿意改變的力量。

這種吞噬的作用，不僅會讓它本身變得強大，也會感染它周圍的意識。讓那些迷茫的情感被它同化。同樣，被融合的那些感情，帶著世界意志中的最大公約數(shù)融入，也會幫助愿望擁有更多的顏色。

而世界意志不會對抗無比強大的新生愿望，而是被它推動著改變，然后吸納其中與世界意志相似的部分。

兩者既是相生，也有相克，缺一不可。正因為世界意志和個人愿望同時存在，才會不斷改變，湮滅，新生，推動著彼此運動。否則，就是一潭死水。

看到瓦盧瓦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初代神子繼續(xù)說：“愿望和意志，它們在世界樹的中心進行了千年萬年的博弈，它們的運動催生了我們世界的誕生、改變和前進。不過，這其中并不是沒有隱患。

“當一個個體，能力者，他的能力足夠強大，比如說達到了你們口中的七等，他得到了力量，無論是來自共鳴還是吞噬，都會在他自己的身體中重復(fù)湮滅、新生的循環(huán)。反應(yīng)到世界樹的視界中，就是自我吞噬的過程。這個現(xiàn)象，你們叫做‘天妒’。

“如果他能平衡吞噬和共鳴的關(guān)系，那么湮滅的過程就會平衡，而他自己就能更進一步。但如果他不能，兩種力量中比較強大的那一部分就會獲得勝利。能力者會在不平衡的改變中無法控制自己的能力，世界樹中的意識則會在自我吞噬中開始異變。

“凡塵俗世的能力者，往往是個人的欲望占據(jù)了上風。而他們異變的方向，又往往是畸形的情感，不顧一切的赤裸而狂暴的愿望。這一切，都會成為惡魔的果實?！?/p>

初代神子說到此處，把手指向了星圖之中暗淡的那幾顆星宮。在那里，畫著一只無數(shù)觸手的奇特怪物。

“這就是污染，兩位年輕的女士?！彼吐曊f。

雷婭不禁打了一個寒顫，畏畏縮縮地看著那只栩栩如生的怪物。

初代神子滿意地看著小姑娘的神情，繼續(xù)了他的講述：“所謂污染，或者說深淵的怪物，亦或者，奪心魔，本質(zhì)上來自于人心的縫隙。求而不得，所以怨恨。求而不得，所以癡迷。求而不得，所以瘋狂。人心的縫隙，因為愿望無法滿足，因為世界沒有朝著他們的愿望去改變，不斷擴大。尤其是那些因為天妒而死的能力者，他們的怨恨最為激烈，最為強大，甚至，能在他們死亡之后，在世界樹的中心，在斯比爾星脊創(chuàng)造出裂隙?！?/p>

克勞狄烏斯說：“你們兩個很幸運，沒有在外面遭遇污染的侵蝕。星宮只要不主動打開大門，也可以屏蔽污染入侵。但如果污染進入了你們的身體，就會很快從你們內(nèi)心的縫隙侵蝕你們的意識，直到把你們變成被污染的怪物?！?/p>

“是，如果我們每一座星宮都完成構(gòu)建，每一座星宮都緊縮大門，這些污染不會有求生之所?！背醮褡诱f，“但事與愿違，十一代和十二代出現(xiàn)的意外，讓第二代和第七代都出現(xiàn)了問題。很可能，所有星宮都岌岌可危?！?/p>

“我們的陛下，希望告知您的，就是這件事吧？”瓦盧瓦輕聲說，“他希望您知道，正因為十一代和十二代的星宮出現(xiàn)了問題，讓這些怪物的污染溜進了凡塵俗世。它們甚至有可能影響地面上的普通人。”

初代神子點頭：“他要傳達的是這樣一條訊息。不過，污染和我們這些被封鎖在星門之后的老頭子一樣，是非常純粹的星門生物。必須仰賴著星門之上的世界樹為我們提供能量，才能維持意識的存在。而星門是無法抗拒的法則，我們都只能將自己的部分意識投射到你們的地面上?，F(xiàn)在逸散而出的那些污染能量，尚且不足為懼?！?/p>

“但如果更多的星宮被破壞”

“那我們所有人都終將淪為污染的奴仆?！背醮褡哟鸬?，“我們這些星宮，和你們每一代的騎士，都代表了人性的某一種弱點，以及這種弱點所招致的死亡。比如我的養(yǎng)子克勞狄烏斯，他是衰老與改變的騎士，對應(yīng)著我的死亡，是腐朽?！?/p>

克勞狄烏斯接過話頭：“如果污染侵入了星宮，同化了星宮的守護騎士，將他們也變成了怪物，那守護騎士就能在星宮之上復(fù)現(xiàn)神子的死亡?！?/p>

“別看我是神子，他是騎士。我是爸爸，他是兒子?！背醮褡訋еp松的笑容，說出并不輕松的現(xiàn)實，“但我不過是一抹投影，我的本體在星宮的核心之中，成為了無用的雕塑，根本不能動彈。而守護騎士，則擁有比他們還在世的時候，更加強大的能力?！?/p>

“所以，如果有人帶著污染侵入了星宮，用污染同化了騎士，那騎士就有辦法再殺死一次他們的主君神子，在星宮再現(xiàn)神子之死?！笨藙诘覟跛拐f，“如果星宮的神子被殺死，或者污染，或者奪舍，那么星宮就會覆滅?！?/p>

“星宮對應(yīng)了死亡，對應(yīng)了弱點，也代表著人性的抗爭，代表著我們戰(zhàn)勝了這些骯臟的本性。所以，星宮的本質(zhì)，是伊洛波世界的支柱。我們確實是世界樹的分支，我們代表著世界樹整體的意志，也代表了人類理性的支撐。如果星宮被毀滅，那么污染就再也沒有阻礙?！背醮褡幼詈笳f，“不僅僅人類會毀滅，這世界的所有一切都會被污染同化?！?/p>

這就是星宮決戰(zhàn)的真相，是所有過去的神子和他們的守門人，以及當代的神子與騎士團，來對抗這從人心中誕生的污染。

瓦盧瓦感受到了歷史的重責，就這樣壓在了自己和那些不靠譜的騎士的身上，更覺得難以招架。

但她還不能嘆息，至少不能在小雷婭的面前表現(xiàn)出消極。那孩子現(xiàn)在很害怕，要讓她安心一些。

“沒事的小雷婭?！彼f，“我們有英勇無比的騎士王大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