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認為,神教騎士的職責是什么?”
納爾斯臉上的諂媚都能用兜子接,快要從臉上溢出來了:“那當然是守護陛下您??!我們都是陛下您忠實的鷹犬!”
“錯了,納爾斯,錯了?!敝芘嘁銚u頭,“騎士的職責,和你們的讖語緊密相連??此?,你的人生從一開始就充滿了享樂和依賴,你的能力覺醒,剛剛好讓你可以更加深陷在那種肉欲的漩渦里面。但作為騎士,你的職責卻恰恰相反。只有戰(zhàn)勝了讓你沉湎的東西,戰(zhàn)勝了你人性中那部分不能抗拒的東西,你才能戰(zhàn)勝死亡的讖語,成為自己的主人?!?/p>
“陛下您說得太高深了,我聽不懂?!奔{爾斯只是在裝傻。
周培毅知道他是裝傻,畢竟逃避責任會讓人感到很輕松。但人都希望自己來逃避責任,卻不希望別人逃避。因為如果每一個人都選擇了逃避,那么最終受損失的可不僅僅是他自己,而是所有人。
“在其位謀其政,納爾斯,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神教騎士,是代表了成癮的騎士?!敝芘嘁阏f,“所以我一時間不能替換你,不能殺了你把你拋尸,然后選一個合格的人代替你?!?/p>
“陛下又在說這種嚇人的話了”
“你一時之間無可取代,所以我感覺你有恃無恐。但其實,我的選擇也很多,比如找人催眠你,讓你沉湎在幻夢之中。比如取下你的大腦放進培養(yǎng)皿中,讓你只能作為能力的載體。比如用痛苦來折磨你,讓你不得不屈服。我的選擇還是很多。”周培毅冷冷地說。
他的這些話,分別對應著瓦盧瓦、維爾京和托馬斯的能力。
納爾斯的臉上笑容僵硬了下去,像是什么老鼠在懇切地求饒:“陛下,大可不必吧。我這不是挺聽話的嗎?”
周培毅回過頭來,笑容沒有消失,只是轉(zhuǎn)移,從納爾斯的臉上轉(zhuǎn)移到周培毅的臉上,而且變得沒有多少善意:“你說得對,你聽話。聽話的表現(xiàn)就是剛剛在那個牛頭怪物出現(xiàn)的時候,你想著獨自逃命,讓奧爾加也丟下我,對吧?”
“???陛下您聽到了?不對不對,小人斷無那種想法,萬萬不敢拋下陛下不管!小人冤枉??!”納爾斯馬上無縫切換到了跪地求饒的狀態(tài)。
周培毅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低聲說:“現(xiàn)在,回到你一開始的問題。納爾斯,我為什么討厭你呢?因為你是應該戰(zhàn)勝‘成癮’卻選擇沉迷其中的廢物,因為你是逃避自己責任的騎士,因為你陽奉陰違剛剛還要背叛我,因為你在你沉湎欲望的時候,害死了無數(shù)本該有著大好前途的年輕男女。我厭惡你,只需要從這么多理由里面挑一個,而你,似乎一直都不想改變呢。”
“陛下!我改!我一定改!”納爾斯哭泣著哀求。
“你改不了的納爾斯,你不改變,我的態(tài)度也不會改變?!敝芘嘁銚u了搖頭,“不過,我的老家呢,有一句繞口令一樣的老話。說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你知道這是什么意思嗎?”
納爾斯茫然地搖頭:“還請陛下明示。”
“意思就是,如果我認為你還有作為騎士的價值,你就必須給我把騎士的職責完成好。如果我覺得,你不再能成為騎士,不管你多么適合,多么強大,多么有悔改的決心,你也毫無價值?!敝芘嘁銢Q然地說,“你明白了嗎?納爾斯,你現(xiàn)在是騎士,就給我把騎士的工作做好。你放心,我可比地獄的折磨恐怖得多?!?/p>
這話,納爾斯是相信的,而且由不得他不信,只能在這里瘋狂地磕頭同意。
奧爾加在深坑上清晰地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小聲感嘆:“越來越像真正的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