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家族成員,也許大家只是接受不了在你手底下接受這樣的恩惠?!备隊柕峡嘈χ?,伸出手來,“你還是把酒給我吧。”
周培毅從懷里再次拿出錫罐,擰開了上面的蓋子,才遞給戈爾迪。
戈爾迪接過錫罐,酒罐口傳來的濃烈酒精氣味,帶有著卡里斯馬的特殊風味。相比盧波的佳釀,卡里斯馬的烈酒不僅更加直接強烈,更是一種對于極限的挑戰(zhàn)。
“你不像是經(jīng)常喝酒的人,至少不像是弗蘭克那樣?!敝芘嘁阏f。
“沒錯,我不喜歡酒,但我需要酒精才能與你溝通?!备隊柕涎銎痤^,喝下一大口。
強烈的辣味馬上讓他的呼吸急促,酒精在血液中濃度的飆升更是讓戈爾迪頭暈?zāi)垦?。但他知道,如果沒有酒精的幫助,他無法與理貝爾對話。對方每一句話都像是帶有一個卑劣的陷阱,讓他忍不住思考其中的深意。
而他也總在自責,是不是當時和弗蘭克輕信了理貝爾言語中的誘惑,才導(dǎo)致了克洛閣下的身死。
尤其是在整個萊昂內(nèi)爾家族還不得不倚賴眼前這個人的情況下。
“說說看吧,理貝爾先生。”戈爾迪抬起沉重的眼皮,“趁著我還清醒,請告訴我,你為什么突然回到盧波,回到阿卡瓦烏波?”
周培毅嘆了一口氣,看著窗外,夜色漸深中,不斷在下城區(qū)街頭亮起的霓虹燈,和一條毒河之隔的金碧輝煌。
“這里是我來到這個世界所見過的第一個地方,阿卡瓦烏波。”周培毅說,“我在下城區(qū)的街道里當過乞丐,當然,也感受過上城區(qū)的繁華。我曾經(jīng)以為眼前的風景可以作為名片,代表整個伊洛波。但是這兩年,我去過很多國家,很多城市,和很多爵位嚇人的貴族做過生意,拒絕過很多人一生都無法想象的邀約,甚至拒絕了一位公主的愛意。我見到了這個世界真實的風景?!?/p>
“那還真是讓人敬佩,理貝爾先生?!?/p>
周培毅搖頭,繼續(xù)說:“我并不把這一切當做榮耀,我甚至以此為恥。我見過的風景越多,就對很多事情越加憎惡。”
戈爾迪舉起酒罐,說道:“你也是這個丑惡世界的一部分,理貝爾?!?/p>
“是啊,我與這一切罪惡脫不了干系?!敝芘嘁阈χf,“而且,我也是這罪惡的受益者。”
“但你還是沒有說,你為什么回到這里?!?/p>
周培毅點點頭:“我回來,當然和我離開的原因一樣。戈爾迪,我要所有關(guān)于我家族的情報。我相信,你們這些人一定對我有過徹頭徹尾的調(diào)查?!?/p>
“你要把罪惡帶回家嗎?”戈爾迪問道。
“這里沒有我的家,我也不止要帶回罪惡。”周培毅的表情越發(fā)冰冷,“和你們盧波人一樣,我也需要安全的保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