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十一代星宮再次遭遇深淵入侵的同時,周培毅獨自一人走在空無一物的云海上。
從“偶遇”納爾斯之后,他就再也沒有像這樣長時間單人行動,身邊不是納爾斯、奧爾加,也會有托馬斯。
而現(xiàn)在,當他開始孤獨之旅的時候,居然有一種奇妙的悵然若失。
也許現(xiàn)在,只有遙遠星宮里的里修前輩,在通過那些透鏡看著他,為他繼續(xù)指明方向吧。按照預定,里修會在第十代星宮,用他的能力為周培毅創(chuàng)造一條前往第四代星宮的道路。
同樣按照預定,亞格、維爾京和納爾斯,也應該到第四代的星宮,尋找預言的騎士拉菲拉。周培毅要到那里與他們會和,然后尋找深淵入侵的其他目標。
按照之前的猜想,十二代神子遭遇了瓦盧瓦的詛咒,一定會尋求完善自身肉體的辦法。這需要深淵為他重塑肉身,讓他超脫如今被詛咒且力量不足的,博希蒙德的身軀。
這需要大量的能量,可能需要一整座星宮成為他的祭品。
在第十一代星宮,小仁正在組織防御。第二代星宮,托馬斯成為了新的守護騎士,封閉了星宮的通道。第八代星宮,煉獄已經被冰封,守護騎士瑪?shù)贍栠_不需要獻祭自身的生命,便能恢復全盛的強大,同樣足以抵抗深淵的侵蝕。
至于第一代星宮,初代神子可以自由活動,恐怕不會成為十二代的目標。甚至有可能成為他登神之路的競爭者。
如此想來,剩余的星宮里最為危險的,可能就是還沒有人到訪過的第七代。
周培毅一邊走,一邊注意著自己的腳下。在茫茫云海之中,那些漂浮游蕩的云霧,每一瓢都是一個世界,代表了無數(shù)意識的殘存,靈魂的回響。
這些意識失去了肉身的依托,沒有記憶的支撐,只能像是幽魂一樣飄蕩。但它們就像是云海的晴雨表,它們的流動狀態(tài),非常受到熵的影響。
如果深淵的力量接近,云海就會無比安靜,就連流淌都變得靜止。如果是寒寂潮正在匯聚,云海則會狂暴起來,仿佛風暴一般席卷。
而從第二代星宮出來之后,周培毅所見到的云海,都處于某種狂暴的邊緣。它們的流動非常迅速,在局部地區(qū)能匯聚成為龍卷一樣的烈風,但卻不至于引發(fā)真正的風暴。
也就是說,在附近的區(qū)域里面,熵減的影響是遠遠大過熵增的,深淵并沒有靠近這片區(qū)域。
真奇怪,為什么深淵大舉入侵的時候,熵減的影響力會增強呢?難道是因為周培毅自己影響了周圍的云海,讓它們都被熵減所影響。
他不禁再一次想起了撐傘的女人,那位記憶的騎士反復勸說他的話。
難道比起熵增,熵減才是毀滅世界的力量嗎?
他搖了搖頭,無奈地站起身。此時此刻,為讖語所擾倒是沒有必要,最重要的還是阻止熵增的蔓延,抵御深淵的侵蝕。
他背著劍箱,繼續(xù)朝第四代星宮走去。哪怕不知道方向,也有里修前輩用光棱塑造的道路作為引導。
很快,周圍的重力開始發(fā)生變化。巨大的質量帶來巨大的引力,而兩者合力扭曲了空間,讓腳下的云海仿佛產生了弧度,朝著天空彎曲。
哪怕不是第四代星宮,也有一座質量巨大的星體在周培毅現(xiàn)在看不見的地方,施加影響。
周培毅在云海上站定,似乎期待著一面光門在自己面前打開,守護騎士用通道歡迎自己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