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退后半步的動作是認真的嗎?
周培毅歪著腦袋,在椅子上慵懶得坐著。這身圣衛(wèi)軍的甲胄,如果不注入場能進去,實在是非常沉重。而為了保持沒有場能反應(yīng)的狀態(tài),不驚動羅拉德,此前的周培毅一直沒有催動場能。
現(xiàn)在,看著畏懼起來的羅拉德,周培毅終于可以用場能減輕這身甲胄的重量,然后伸了一個懶腰。
他漸漸在椅子上直起身子,眼睛掃過羅拉德緊張的面容后,又開始注視起房間里空白的墻壁,嘴里則說著:“這么難得的一次見面,如果只有我一個人說話,那也太過掃興了,羅拉德,師兄?!?/p>
“師兄”這兩個字,周培毅刻意咬字重了一些。羅拉德能從眼前這張陌生的面孔中,體會到一股可怕的寒意。
但羅拉德也不得不承認,能使用易容術(shù)的能力者有很多,他們有些可以干擾視神經(jīng),有些可以改變面部骨骼與肌肉,還有些和面前這個人一樣,可以偏折光線。但沒有一個人,能將這種偽裝做到如此程度。
沒有場能的波動,沒有任何不和諧的扭曲,仿佛是一張?zhí)焐拿婵?,出現(xiàn)在了一個本來不曾擁有它的臉上。
“這又是誰的臉?”羅拉德一邊在心里想著對策,一邊問道。
“喬萬尼,喬萬尼博卡西奧?!敝芘嘁阄⑿χf,“他是一位來自阿卡瓦烏波的紳士,有著良好的出身和平庸的天賦?!?/p>
“那你的這身盔甲”
周培毅低頭看了看自己穿著的這身甲胄,答道:“啊,你說這身盔甲。這可實在是瑰寶,來自一位慷慨的圣城衛(wèi)士。說起來,他還是你的同事呢,羅拉德?!?/p>
羅拉德臉色鐵青,咬著牙說道:“這是重罪。圣衛(wèi)軍的甲胄,不能出借,也不能遺失。這是圣城權(quán)威的象征?!?/p>
“是啊,我聽說,穿著了這身甲胄的人,無論身在哪一座王國,都可以視作身在圣城的統(tǒng)治范圍內(nèi)。”周培毅玩味地看著羅拉德,“所以,只要你穿著這身衣服,披著這身甲胄,即便是在拉提夏的街道上當(dāng)街行兇,也奈何不了你呢?!?/p>
羅拉德握緊了拳頭:“你在剛剛的現(xiàn)場?!?/p>
周培毅沒有理會羅拉德的這一句話,他站起身,開始把自己身上的甲胄,像拆卸積木一樣,從身上脫下。
他在傳遞一個非常明確的信號:他可以帶著任何人的面孔,以任何身份,出現(xiàn)在羅拉德身邊。哪怕是圣城的圣衛(wèi)軍,哪怕是羅拉德絕對想象不到的貴族,都可能是周培毅的偽裝。
一想到這里,羅拉德的后背更加寒冷了。
周培毅脫掉了所有甲胄,面孔也從喬萬尼的臉,變成了羅拉德更加不熟悉的模樣。在這狹小的房間里,沒有任何場能反應(yīng),看不出場能等級的他,正在一步一步走近極有可能是五等水平能力者的羅拉德。
光線很難,在周培毅身后,讓他此時此刻的五官在黑夜里難以被識別。但羅拉德隱隱約約有一種感覺,現(xiàn)在眼前的少年,很有可能正在對著自己展示真實的面孔。
但他看到的,在這黑暗與模糊中,瞳孔艱難捕捉到的光線,展示了一個同樣讓他感到熟悉的面孔。
“神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