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用利益交換,用假裝的利用來掩蓋自己善意的好人嗎?
我真的這么在乎這些伊洛波人嗎?
從貝拉露絲出發(fā),到潘諾亞的旅程并不漫長。這一次,周培毅正式乘坐了卡里斯馬王國的包機(jī),即將到潘諾亞進(jìn)行一次非常正式的外事訪問。
在潘諾亞,卡里斯馬對阿斯特里奧新援助計劃的第一期工程已經(jīng)開始,新的駐東伊洛波將軍也已經(jīng)走馬上任,整個東伊洛波,對卡里斯馬只有敬畏。
而周培毅,在這一趟已經(jīng)被完整安排好的旅程中,在卡里斯馬王國徽記無處不在的空天船豪華包廂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和自我詰問。
我利用了托爾梅斯重回家族的愿望,我讓她冒著極大的風(fēng)險,在聚光燈下大聲喊出自己的冤屈。
那是一步險棋。如果彼時的拉提夏貴族足夠團(tuán)結(jié),或者已經(jīng)有足夠多的拉提夏大貴族被那女人收買,托爾梅斯的處境會變得非常危險。說不定根本等不到出庭,等不到伊莎貝爾來擔(dān)當(dāng)她的證人。
而且,用東伊洛波的子彈冒充刺客,讓她扮演拯救公主的角色,獲得普遍的贊揚(yáng)與同情,同樣用心險惡。
如果周培毅不能救下托爾梅斯呢?如果周培毅希望她死,希望把拉提夏的戰(zhàn)火燒得更旺,讓那個女人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呢?
但托爾梅斯義無反顧地,按照周培毅的安排行動了。一切順利,她拿回了應(yīng)該屬于她的一切,她直到現(xiàn)在還在拉提夏城,為周培毅傳遞著情報,經(jīng)營著生意。
結(jié)局很好,但過程中,我并不介意讓她以身犯險,我也并不介意犧牲她。
而奧蘭安娜蘇,現(xiàn)在叫做瓦赫蘭的這個女人,更能證明這一點。
她在洛林城做出了驚天慘案,雖然殺死若娜小姐家人的并不是她本人,但沒有她的偏激與暴戾,很多慘劇并不會發(fā)生。
周培毅把她從場能癲癇的病癥中拯救了出來,讓她成功扮演了一場鬧劇的主角。這場鬧劇中不確定的因素太多,沒有變成慘劇實屬幸運(yùn)。但奧蘭安娜蘇還是殺死了很多人,一些圣城的圣衛(wèi)軍,一些拉提夏的邊境守衛(wèi),這些人本可以不用死。
而結(jié)局呢,結(jié)局是周培毅終于見到了自己的弟弟,終于在迷茫和放棄的邊緣重新堅定了內(nèi)心。他成功激化了圣城與神教的對立,讓事情朝著失控的方向猛踩油門。他甚至救下了奧蘭安娜蘇,幫她改頭換面。
現(xiàn)在,在斯維爾德乖巧的看門狗,從艱難求生到吃飽穿暖的流民,好像告訴周培毅這個故事有個美好如童話一般的結(jié)局。
但他依然想到:我用奧蘭安娜蘇的性命,與她交易。她確實九死一生,幾乎就要死在奧爾加的手里。她犯下的罪,在那里就可以終結(jié)。但我依然在利用她,用她最在意的那些流民裹挾她,讓她不得不聽從我的命令。對洛林城的若娜,這種罪人還能獲得第二次的人生,更是無比殘忍。
所以這不是善意,也不是在乎。這是違背了原則,只為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