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當艾達拜倫乘坐列車抵達斯維爾德的時候,春季泥濘的土地依然無法行走。
春季的卡里斯馬并不干燥,綿密的細雨灑在這潮濕柔軟的土地上,發(fā)出春芽萌動般的碎響。有些清冷的春風從密林中穿過,從耳邊吹拂而過,在無邊無垠的平原上與綿綿春雨走出窸窸窣窣的音樂。
這一切,對于感官無比敏銳的艾達拜倫而言,都無比清晰。
“我喜歡春天的泥土,味道真好聞?!卑_拜倫踩上車站的水泥地板,看到了前面的石板路,“這條路歪歪扭扭的,也很可愛?!?/p>
科爾黛斯就等在車站邊,等著艾達拜倫把手里的東西都扔給博爾思之后,撲進自己懷里。
“你穿得太單薄了,不要什么事都和你的哥哥們學?!笨茽桏焖箛@了一口氣,和艾達分開,打量了一番她的模樣,“看上去很精神,希望接下來的生活不會讓你太失望?!?/p>
“我的哥哥們都說這是一片非常有野性的土地,他們很喜歡。”艾達說道。
“啊,還真是非常有個性的評價?!笨茽桏焖估湫α艘幌拢皩嶋H上,這里也不能說是‘野性’,應該評價為,一窮二白?!?/p>
艾達拜倫笑了笑:“黛絲姐姐你忘了嗎?我以前在家族里經(jīng)常和流民做交易,回收他們找到了廢舊機械之類的東西。貧窮是什么,我還是知道的?!?/p>
“倒也不是那種貧窮?!?/p>
科爾黛斯看了看艾達拜倫身后的博爾思,這位高個子的卡爾德青年,還記得自己被訓練的時光。因此,面對科爾黛斯的他總會不自覺地打個寒顫。
“你倒是愿意陪她一起來。”科爾黛斯說道,“但你得想清楚,這可不是一條可以回頭的路?!?/p>
博爾思的第一反應顯然是從字面意思理解科爾黛斯的話,馬上回頭看了看已經(jīng)遠去的列車,驚訝說:“啊?這列車只有一趟嗎?”
艾達拜倫馬上狠狠踩了博爾思一腳,正準備給他解釋“沒有回頭路”的含義,卻被科爾黛斯阻止:“卡爾德語是非常簡明的語言,可能沒有‘回頭路’這種偏比喻的說法。你還是陪著他,好好學習通用語和卡里斯馬語?!?/p>
博爾思只能呆呆地點頭,在艾達拜倫有些埋怨的眼神中撓了撓頭,跟在兩位女士身后。
“說起來,老爺好著急啊,我本來還打算在圣帝城再玩兩天?!卑_拜倫蹦蹦跳跳地走在科爾黛斯身邊,幾次都幾乎要踩到泥地里。
科爾黛斯一邊憂心地看著艾達拜倫的腳步,準備隨時拯救她可能陷進泥地里的衣服,一邊回答說:“現(xiàn)在到斯維爾德,我們就都是這里的居民,也就沒有老爺?shù)姆Q呼。反正他自己是這么說的?!?/p>
艾達拜倫停下腳步,有些奇怪地說:“說是這么說,但是斯維爾德的人,和我們都是一樣,還是得聽他的指揮吧?”
“至少在稱呼上,大家應該是平等的?!笨茽桏焖箛@了一口氣,“而且他也確確實實不希望斯維爾德的居民給他什么優(yōu)待。我們這幾天住在一個沒有任何基礎設施的帳篷里面,取暖都要靠自己?!?/p>
“黛絲姐姐你可不像是會因為住得不好就不開心的人啊?發(fā)生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