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老的身體,從腰部發(fā)出悲鳴,耶維奇發(fā)出小聲的呻吟,重新將目光看向周培毅:“關(guān)注你的眼睛,比你想象中要多?!?/p>
“他是你關(guān)注我的原因嗎?”
耶維奇順著周培毅的眼神,看向自己身邊的照片。他坐著的高度,剛好可以看到葉菲的臉。
“你有答案,何必要問我呢?盧波的理貝爾,拉提夏的馬丁,卡里斯馬的波將金。”耶維奇苦笑了一聲,“你有這么多名字,這么多身份,你的真身像是云一樣難以捕捉。像你這樣的人,對誰來說都意味著危險?!?/p>
“他是你的孩子?!敝芘嘁銢]有順著耶維奇的話,而是把話題從自己身上引開。
耶維奇的雙眼暗淡了很多:“是,他是我的孩子,我們克查家的孩子?!?/p>
“可他不信克查,反而和雷哥蘭都關(guān)系密切。”
耶維奇冷笑了一下,看向周培毅:“為什么是你在審問我呢,神秘的殺人犯。”
“總要聽聽被害人家屬的控訴,我才能知道自己犯下過什么罪,不是嗎?”周培毅低聲回應,語氣里卻沒有任何懺悔。
耶維奇搖搖頭,似乎并沒有什么與周培毅爭辯的心思。
他開始說話,像是平靜展示自己的人生:“我們克查家族,歷史悠久,你也見到了。我們比卡里斯馬王國本身,還要古老。
“這樣偉大的家族,自然有著各種各樣的顧慮。為了長盛不衰,我們家族的新一代,會在幼年時期就送到伊洛波的各大王國。他們會在卡里斯馬之外的土地上成長,他們會獲得不同于卡里斯馬的養(yǎng)分。作為回報,克查尼亞也會為我們的外國朋友,帶來豐厚的利益?!?/p>
“葉菲就是你送到雷哥蘭都的,‘種子’,是嗎?”
“他是我最優(yōu)秀的孩子,天生聰穎,天賦異稟。我們已經(jīng)決定了,由他來繼承克查尼亞。”耶維奇低垂著頭說,“他是個眼睛里容不下沙子的孩子,他放逐了所有兄弟,剝奪了他們的姓名。他一直隱藏在法列夫身邊,謀算著偉大的計劃。他,本可以帶著我們走向更新的輝煌?!?/p>
“你們居然還需要更新的輝煌啊?”周培毅反問道。
“你以為這里陳列著的,只有光輝燦爛的過往嗎?”耶維奇的眼角抽動著,“我們的家族,和這片土地一樣古老,和這個世界同歲!卡里斯馬,不過是一些自以為是的東伊洛波蠻族,建立起荒蕪的城市。他們居然膽敢放逐我們,他們居然搶占了舞臺的中心?只有克查,只有克查尼亞,才應該是這王國的名字。我們,是初代神子無可爭辯的后裔!”
“我見過的每一個貴族都這么說?!敝芘嘁闫降卣f。
“不過是欺世盜名的匪徒!他們?nèi)绾瘟私馐裁词钦嬲母哔F!”耶維奇用拐杖重重敲擊地面,“我們克查家族,源自初代神子的幼子。在開拓時代之前,我們就遵循神子大人的遺命,不斷向東開拓。我們是天選之族,天選的子民?!?/p>
“看得出來,在開拓時代,你們確實是無比輝煌。可那又如何呢?如果你真的深信不疑所謂血統(tǒng),那些代代遺傳的因子在經(jīng)過所謂科技的塑造之后,真的能將高貴傳承下來的話,你又如何失去你的孩子呢?”
耶維奇的雙眼突然變得如同鷹隼一般銳利,想要只靠這眼神將周培毅碎尸萬段。
這個殺害了他孩子的兇手,居然能如此站在他面前,這樣大放厥詞?
不,他可能是故意挑釁。這個僭越的,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自以為是的畜生,一直如此行事。他總會用挑釁的手段,卑劣地引起別人的憤怒,進而是不理智,讓他自己占得優(yōu)勢。
他在隱藏什么真實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