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說,沉睡的神子大人,用他的夢,構(gòu)筑了我們剛剛所看到的世界?”他提出了猜想,“我們剛剛都是在神子大人的夢中嗎?”
神父卻沒有給他準(zhǔn)確的回答,而是反問:“夢是什么?”
“夢是潛意識,是記憶和思考沒有停止時,大腦在睡眠中的活動。”亞格不像是回答,更像是喃喃自語,“神子大人陷入了沉眠,我們剛剛所見到的一切,都是他意識的外溢?”
“他可以在沉眠,也可以在清醒。我們可以在夢鄉(xiāng),也可以在現(xiàn)實?!?/p>
亞格搖了搖頭,說:“前輩,晚輩還有一事不明白。我們這一代的神子和騎士王,都曾經(jīng)到訪過神子試煉,見到了第四代神子留下的神識。請問,那是真實的第四代大人嗎?”
神父卻把一根手指豎在嘴邊:“假作真時真亦假,真作假時假亦真。不可說,不可說?!?/p>
“我明白了?!北M管沒有得到答案,亞格還是恭恭敬敬地向神父行禮。
一邊的維爾京又一次用手肘提醒亞格,小聲說:“問正事!”
神父當(dāng)然聽得到維爾京的話,他歪著頭,微笑著說:“我知道,旅人的方向是歸途,你們希望我來指引方向。很可惜,我做不到。”
“您,做不到嗎?”亞格有些失望,但努力不讓自己表現(xiàn)得太明顯。
“這里是一座星宮,你們要抵達(dá)的,也是一座星宮?!鄙窀刚f,“星宮與星宮之間,并不存在直接抵達(dá)的通路。就像是心臟與心臟,總隔著兩個心跳著的肉身?!?/p>
“我們要回到剛剛的地方嗎?那個云海之中的地方?那個是道路嗎?”維爾京問。
“也許是,也許不是。能不能抵達(dá)終點,不止與旅人的步伐有關(guān),也和你們抵達(dá)的愿望有關(guān)。愿望深重一分,寫在紙上的筆力就沉重一分?!鄙窀刚f。
“執(zhí)念,讖語,這是我們的路標(biāo)?!眮喐衩靼琢诉^來,“我們得先回到中間地帶,就是云海之上,然后再沿著讖語的指引,去尋找我們的星宮?!?/p>
“月滿則虧,月虧則盈。”神父點了點頭,“谷底就是上升,前行亦是后退。尊敬的旅人啊,你能找到你的方向嗎?”
“執(zhí)念沒有補(bǔ)全的星宮,會有缺口,那些缺口會吸引我們前進(jìn)。”亞格明白了神父話語中的深意。
“此時生,他日死。進(jìn)可生,退可死?!鄙窀赋脸恋乜粗鴣喐?。
“您的教誨,我銘記于心。”亞格低頭,再次朝著希爾德貝特神父行禮。
神父點頭,下一個瞬間,豎立在衛(wèi)星之上的觀星臺消失不見,亞格和維爾京再次回到了漫無天際的云海之上。
“哈?我們就回到原點了嗎?”維爾京帶著不滿說,“那個神神叨叨的神父,他也沒有什么用處?。俊?/p>
亞格還垂著頭,低聲打斷了維爾京的吐槽:“他是第四代星宮的守門人,維爾京。鑄造了星宮,犧牲了十三名神子、騎士王與騎士之后,他是被留下來守護(hù)星宮之門的人。他所見的,遠(yuǎn)超我們的想象?!?/p>
“那他讓你知道什么了?”維爾京不屑地說。
“至少知道我們接下來要怎么走。”亞格沒有再拿出他的六分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