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從欲哭無淚,恨不得生來就是個啞巴。
但他的苦日子也沒有多少,他甚至感覺不僅僅苦日子,他那風雨飄搖的小命也朝不保夕了。
風風火火的特使大人停下了腳步,拍了拍這名隨從的肩膀,也放開了他的胳膊。因為特使大人見到了他來到此處,所要見的那個人。
“內(nèi)相大人,久疏問候??!”周培毅笑著說,“連續(xù)幾天沒看到您這道貌岸然的模樣,實在是萬分想念??!”
雷卡爾的面部肌肉抽搐了一下,此時此刻,好像也沒有什么氣氛和空閑去質(zhì)疑這位卡里斯馬特使大人的遣詞造句。
他嚴肅鄭重地說:“特使大人,您撥冗蒞臨寒舍,不辭辛苦,風塵仆仆,想必一定是有什么正事相商。如果您只是來見我一面,我想你我只不過一面之緣,交情還沒有到如此相見恨晚的地步?!?/p>
嘖嘖嘖,這一嘴文言詞。
周培毅笑了笑,依舊一幅玩世不恭的模樣:“我實在關(guān)心您啊,內(nèi)相大人!我聽了一些小道消息,很抱歉,聽說您最近睡眠的質(zhì)量不是很好,公務很是繁忙,不僅沒有空閑參加與我卡里斯馬的會談,還經(jīng)常缺席潘諾亞的朝會。”
“承蒙關(guān)心,不勝榮幸,希望您能理解,作為病人,我需要空間和休息。”
“所以剛剛進入您宅邸的那九名能力者是醫(yī)生,護士?!?/p>
雷卡爾的表情僵硬了。
不僅是面部的肌肉,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血管中流淌的血液,和他的大腦一起隨著時間凍結(jié)。
在第一秒刺骨的寒冷之后,馬上一股沖上腦袋的熱血,直接涌上他的天靈百匯,讓他的臉與耳朵開始漲紅,呼吸也開始變得急促。
周培毅還是那副模樣,卻笑著,平靜地欣賞著雷卡爾的反應。
“這這是我的私事,特使大人,我想您不應該過問。”雷卡爾努力保持著理性,保持著鎮(zhèn)定,“我還是希望您能給我一些私人空間,像這樣私闖民宅,對卡里斯馬王國在外交上的名聲也不算什么好事。”
周培毅搖了搖頭,輕輕向前一步,雷卡爾條件反射地后退了一步。實在是有趣的反應,實在是值得玩耍的玩具。
周培毅停下腳步,輕聲說:“威脅我是沒用的,雷卡爾,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會知道嗎?我為什么知道他們的數(shù)量,他們的身份,他們的長相,他們的能力,還有,他們住進了你這里?”
“我不知道您在說什么,特使大人。”
“你知道,你腦子里很清楚地知道,雷卡爾。”周培毅說,“我不喜歡說謊的人,除了我自己。當然,我更不喜歡裝腔作勢的人,比如你?,F(xiàn)在,輪到我好奇,由我來問你,雷卡爾,九名四等以上的能力者,軍事訓練,全副武裝,無證入境,你想做什么?”
雷卡爾感覺自己的咽喉被緊緊握住,自己的心臟被掐住動脈,自己腦子里的一切所思所想,都被面前的人掌握在手心。
他的嘴,他的舌頭,不聽他命令地開始動了起來:“我擔心自己的安全,特使大人。這是非常合理的訴求?!?/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