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村長家!”
“我去提桶,快去多叫點人……”
……
喧囂熱鬧中,離遠的賤妹毫不猶豫的走進河溝里,忍著惡心,用沾染著牛羊糞的濕潤泥土涂滿身體,遮蔽氣味。
她再循著河道,借著高高蘆葦叢的遮掩,一瘸一拐的離開。
為避免自己再發(fā)出聲音惹來人,她用布條綁住自己嘴,任憑再遇到蛇和什么亂七八糟的動物跳到身上,也沒吭一聲。
她整整逃了三天。
最開始是沿著河道走,覺得不保險了就手腳并用的爬到山上,找地方窩著休息會。
也曾聽見人對話的聲音,賤妹卻沒有貿(mào)然出去求救,她不再相信任何人。
餓了吃帶出來的饅頭,渴了隨便喝點水。
她全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念叨著報仇、報仇、報仇。
她根本不把過往的一切當(dāng)回事,殺人放火又如何?她當(dāng)大官的爸爸會幫她解決!
只要她能逃出去。
就這樣,賤妹翻山越嶺,走得腳早已磨破皮,疼痛愈發(fā)劇烈到無法忽視,終于,她看見熟悉的風(fēng)景。
哥哥嚴(yán)元寶包地修建的豬圈!
之前嫌棄的豬臭味現(xiàn)在變得那么親切,迎面吹來,差點讓賤妹熱淚盈眶。
她踉踉蹌蹌的沿著小路,小心翼翼的下山,逐步靠近。
彼時是傍晚,離豬圈有些距離的外面,嚴(yán)元寶和毛叔正在一張破舊木桌上相對而坐,吃晚飯。
他們一老一小的沒空做飯,就花錢在村里找了個嬸子,每天給他們做三頓,送過來。
為了賺點零花錢,嬸子做飯菜很下功夫,色香味俱全啊,但元寶吃起來卻味同嚼蠟。
如今的毛叔瞧著愈發(fā)蒼老,他勸元寶。
“別擔(dān)心你妹妹了,你不是說她很聰明?聰明的人,就算暫時吃點虧,可不會一直吃虧,倒是你,”
毛叔感慨,“元寶啊,不是毛叔要揭你傷疤,你看看你,上次打架后,額頭那么長一條疤,右手食指變形,右眼……還瞧不見,你有空還是憂心你自己的未來吧?!?/p>
元寶低頭刨一口飯,含糊道。
“我不憂心,我倆養(yǎng)豬餓不死就行,毛叔,來,吃肉?!?/p>
毛叔問,“那你就不想娶個媳婦?生個孩子?”
“不想?!痹獙毬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