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蘭坐到了鈕祜祿氏的下首,目光微微偏移,將殿內(nèi)略微打量了一下。
藥味太濃了。
鈕祜祿氏:“不知德妃此番覲見可是遇著什么事了?”
祝蘭也沒料到貴妃講話竟然是如此開門,完全不似其他宮中女子一般委婉。
貴妃笑笑,輕輕靠在身后的引枕上,揉了揉自己的額角:“我進宮多年,卻不怎么與宮中之人打交道。”
“從前我與你也不曾有過什么往來,大多都是面子情。你這次既然冒著打擾我懷孕修養(yǎng)的風險來永壽宮尋我,想來也是有你認為重要的事情?!?/p>
祝蘭靜靜地看著眼前這位據(jù)說溫柔如水,柔弱貞靜的鈕祜祿貴妃,覺得人果然不能單聽傳聞。
祝蘭:“阿靈阿前兩日從盛京回來了?!?/p>
貴妃先是一怔,而后溫溫柔柔地笑了一聲:“他去盛京竟去了這么久么?”
祝蘭:我怎么聽著感覺阿靈阿被鄙視了,不是錯覺吧?
“貴妃聽起來仿佛知道阿靈阿去盛京干什么了?”祝蘭試探道。
像鈕祜祿氏這樣的家族多多少少手里都會有一些屬于自己的眼線和暗衛(wèi),只是阿靈阿是遺腹子,遏必隆死前想必也沒有給他留下多少可以支配的人手。
他如今可以支配的那些人手估計都是鈕祜祿承爵人可以調(diào)動的。
而在這之前鈕祜祿家的承爵人是法喀,要說這么多年來他一點自己的勢力都沒有培養(yǎng)肯定是不可能的,所以阿靈阿調(diào)動這些人的行為肯定逃不開鈕祜祿兄妹的法眼。
貴妃詫異地看了祝蘭一眼,似乎沒想到她這么早就撕開了這層朦朧的面紗。
殿中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良久,貴妃揮了揮手讓侍立在一旁的宮人們都下去,只留下一個穿著鵝黃衣裙的宮女。
“鶯兒,給德妃娘娘上盞茶?!辟F妃吩咐道。
茶葉是蘇州那邊今年新貢上來的碧螺春,水是玉泉山的水。
細細抿來只覺得口齒生津,讓祝蘭原本心中的郁燥都消散了不少。
“我深居宮中,哪里能夠打聽得到阿靈阿在外頭做了什么?!?/p>
貴妃笑笑,“只不過家母先前入宮的時候,家兄曾托家母與我說了幾句話罷了?!?/p>
這話一出,祝蘭就知道阿靈阿替她做的這些事情鈕祜祿家的這些人恐怕知道得大差不差了。
虧得阿靈阿這小子還得意洋洋地以為自己對手里的勢力控制得牢牢的,還在瑪顏珠面前炫耀。
“這是阿靈阿從盛京帶回來的消息。”
祝蘭從袖中摸出了一只鐲子,她一掰鐲子,鐲子的接口處就開了,露出了里面的信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