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娘不是一向都念叨著想要出去看看嗎?怎么這回反而不要了?”雅利奇喝了一口碧螺春,不解地望向整個人有些沉郁的祝蘭。
祝蘭不知道該說什么,她對康熙一朝的歷史時間線已經(jīng)有些模糊了,畢竟穿越這么多年沒有特意去記過,這就導(dǎo)致她現(xiàn)在有些坐立不安。
玄燁因為胤禔喪妻的緣故對他最近多有寬容,這就引得朝堂上下大阿哥一黨的人重新抖擻起來。
據(jù)說這幾日毓慶宮的瓷器換了一批又一批,里頭日日夜夜都能聽到宮人的慘叫聲,太子常用的那根鞭子都不知道染了多少人的鮮血。
這次巡行塞外玄燁還就偏偏把這倆死對頭一起帶上了,祝蘭簡直覺得自己被卷入了腥風(fēng)血雨之中。
“倒不是不喜歡出去逛逛,只是這次巡行你汗阿瑪帶的都是些庶妃,只我一個混在里面,一天天悶在帳篷里實在沒什么好玩的?!?/p>
她倒是不太在意位份什么的,只是那些年輕的女孩子每次見到她們這些有些資歷的嬪妃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久而久之她也不好意思非得湊過去了。
“沒事啊,到時候我陪額娘去騎馬射箭?!毖爬嫘ξ赝熳∽Lm的手。
祝蘭才不信她的鬼話,等真正到了喀爾喀蒙古那邊,估計她想見這個女兒一面都難,早不知道跑哪去找策棱了。
五月,塞外的天空仍帶著幾分春末的涼意,微風(fēng)中夾雜著的絲絲寒意讓人不禁緊了緊衣襟。
金色的陽光穿透薄霧,如同細絲般輕輕墜落在無垠的草原上,給這片廣袤的土地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幔。
雨后,草尖上的露珠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空氣中彌漫著雨后的清新與泥土的芬芳,令人心曠神怡。
祝蘭坐在馬車里,經(jīng)過數(shù)日的顛簸,他們終于抵達了玄燁駐蹕的行宮。這一路上馬車搖晃得她幾乎要吐,此時此刻終于能夠安穩(wěn)下來,好讓她不用吐在車上。
采芙細心地替祝蘭凈了面,用溫水輕輕拍打著她的臉頰,隨后將綁了好幾日的頭發(fā)松散開,用篦子緩緩疏通。她的手法算得上熟練,用篦子不斷按摩著祝蘭的頭皮,舒緩著她的疲憊。
祝蘭半靠在帳篷內(nèi)的軟榻上,享受著這難得的寧靜與舒適,眼皮漸漸變得沉重,半夢半醒之間,仿佛能聽到帳篷外偶爾傳來的人聲。
“娘娘!”
采薇的聲音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
她快步從帳外進來,神色焦急,未等祝蘭反應(yīng),便跪在地上磕了個頭:“十八阿哥不好了!”
這句話如同晴天霹靂,瞬間將祝蘭從半夢半醒中驚醒。
清史上有記載,康熙皇帝一廢太子正是在某次巡行塞外的時候,當時康熙皇帝的幼子十八阿哥突發(fā)疾病乃至病重,康熙身為慈父滿心焦急之時卻見太子面容冷漠,仿佛病的要死的孩子不是他的兄弟一般。
太子不僅沒有關(guān)心弟弟的病情,甚至在熱河狩獵期間仍飲酒作樂,這進一步激怒了康熙。這種種行為導(dǎo)致康熙想起了自己早年間親征生病,皇太子不見憂容的場景。
可以說,十八的這場病就是玄燁一廢太子的誘因。
“隨行的太醫(yī)呢?”祝蘭手忙腳亂地穿戴衣衫,發(fā)髻微亂,簪子斜插在發(fā)間,一邊快步走出房門,一邊焦詢問緊隨其后的采薇“太子他們在哪?”
“太子今日一到行宮就約了幾位蒙古王爺和臺吉去飲酒狩獵,至今還沒有回來。”
采薇緊跟其后,神色緊張地回答道:“至于剩下幾位阿哥如今都在萬歲爺?shù)膸ぷ永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