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江念魚呢?他抬頭看向背對著他忙碌的女子。
昏黃的燈光下,女子看起來格外平靜,手不穩(wěn)不抖,行云流水地動作著,像剛才的事沒發(fā)生過般,哪像他,心還在跳個不停。
江言生氣完又泄氣,最后卻是委屈占了上風,掌柜她她怎么就能如此淡定呢?他坐立難安起來。
江念魚壓根沒注意到江言的異樣,方才的事對她來說就像一陣風,雖然起了點波瀾,但吹過后就沒有了。
江言為她擋了花瓶,她心中有愧疚有感動,此刻只想照顧好他,讓江言趕快恢復。
其余她,她什么也沒想。
就這樣,兩個不同想法的人待在一起,江念魚越發(fā)坦蕩,江言卻難受得要命,連江念魚做好的面,也只吃了半碗就吃不下了。
江念魚只以為他是大病初愈沒胃口,沒過多在意,一門心思盤算著明日應該做點開胃的菜。
而江言則說不清自己的感受,他只覺得五味雜陳,各種情緒都在今夜嘗了個遍。
三日后。
江念魚已經(jīng)完全恢復,江言好了大半,坎子山的事也終于迎來了尾聲。
姜縣尉鐵面無私,從山上下來的當日就以maixiongsharen的罪名逮捕了董老,玉饌堂的生意一落千丈,江念魚狠狠出了口惡氣。
官兵也都從坎子山撤了下來,江念魚藏起來的花幾也不知道有沒有被發(fā)現(xiàn)。
為此,江念魚焦躁了好幾天,眼見著江言終于好一點了,家中還有杏春守著,她便迫不及待地上山了。
匪寨如今已是一片狼藉,連個人影都沒有。
那黃老二很會享受,在寨子內(nèi)蓋了個小水塘賞蓮。
如今是秋日,水塘里荷花已經(jīng)敗了,只剩下淺淺一層水,其余全是污泥,花幾與水塘內(nèi)的污泥顏色相近,再加上當時事態(tài)緊急,江念魚便把花幾丟進了水塘里。
好在水塘面積不大,匪寨雖被洗劫了一遍,但還剩下些農(nóng)具,江念魚找到把木耙,在丟花幾的地方撈了一會兒,終于感覺到木耙摟到了東西。
她丟下木耙,彎下身摸了摸,果然摸到了花幾。
江念魚把花幾丟到岸上,緊接著爬上岸拿出小刀,找到花幾側(cè)邊的那條細縫,用刀尖撬開。
花幾的連接處終于松動,江念魚往石頭上用力一磕,金玉首飾散落了滿地。
看來黃老二之前劫掠的值錢東西都在這里了。
江念魚拿出布袋裝好,又在外層套上蛇皮袋,這才準備下山。
她打算邊下山邊摘些野果子放進蛇皮袋中掩人耳目,抱著這樣的想法,江念魚決定換條路走。
坎子山不止一條路,紅檀蜂就是從不同方向飛上去的。
江念魚選了個新方向,摸索著下了山,但就在她穿過一片林子時,前方突然豁然開朗。
是一大片的空地,江念魚甚至一眼望不到頭。
里面種著各種各樣的蔬菜,應該是山匪種的,他們住在山上,又被通緝,不能經(jīng)常下山,可不得自給自足嘛。
這塊空地比江念魚租下的地大多了,而且有陡坡有平地,地方也隱蔽,還不要錢,江念魚可恥地心動了。
她看了看位置,離山下也不過一刻鐘的路程,簡直是她理想中的土地。
江念魚當即決定,無論如何,也要把這塊地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