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時候,江如敏都是情緒穩(wěn)定的。
能讓她顯露出這種神色的,只有一人。
“他是否拿四娘等人的性命要挾你了?”宋云初幾乎能猜到紙團上的內(nèi)容。
銀狐之毒,歷經(jīng)十二個時辰才會死亡,君天逸在這期間有動作也屬正常。
畢竟他最大的執(zhí)念除了登臨帝位就是江如敏,以他今時今日的情況,第一個愿望是絕不可能實現(xiàn)了,但第二個愿望
會比第一個看上去容易實現(xiàn),最起碼他是這么認為的。
由始至終,他表達情感的方式都是占有、而非成全。
“是我對不住四娘她們?!苯缑暨o了手心,低喃道,“我當初明明有機會的如果我能把握機會,早些解決了他,后邊這一切事情都不會發(fā)生,終究是我無能”
“今日的事與你無關?!彼卧瞥醮驍嗨载煹难哉Z,“對不住四娘她們的,是君天逸這個施害者,你何苦怪在自己頭上?你也曾是個受害者?!?/p>
“因為我是最有機會為大家除害的,但我沒能做到?!?/p>
“為何我當初只是扎暈了他,而沒有下更重的手?為何我的針尖抹的是迷藥而不是毒藥?為何我那么膽小,機會擺在我面前不止一回,我都沒能把握住,若我當初狠下心毒死了他,第一時間告知你,你定是會幫我善后的吧?”
“若他能早點死,你們也無需面臨這一次次的麻煩。”
見江如敏的情緒有些失控,宋云初上前握住她的手,“如敏,你冷靜點”
江如敏實在沒辦法冷靜了。
“我解不了銀狐之毒,四娘她們只剩不到兩天的時間了”
“我知道,但我再說一遍,這事怨不得你。”宋云初掰開江如敏的手,將她掌心里那團揉皺了的紙攤開。
待看清紙上的內(nèi)容,宋云初冷聲道:“果然是他能干出來的事?!?/p>
讓江如敏在朋友和自由之間做選擇,以滿足他畸形扭曲的情感。
他明知強扭的瓜不甜,但還是在江如敏開心和他自己開心之間選擇了后者。
“如敏,你聽好了,他犯下的過錯,得由他自己來承擔后果,所有罵聲都得沖著他一個人去,從你與他徹底分開的那一刻起,這個人就跟你沒關系了,他若行善,善果沒有你的份,那么同理,他若作惡,你也不該自責。”
“為何要怨自己沒有早點殺了他?以當下的心態(tài)來批判曾經(jīng)的自己是毫無道理的?!?/p>
“你母親是個溫和柔善的醫(yī)者,不曾給你灌輸過邪惡的念頭,所以你只學會了和閻王爺搶人,沒學會把人送去見閻王?!?/p>
“在我看來,這可不能算是過錯,相反,這是極為難得的品質(zhì),若沒有救死扶傷的信念,你又怎么救得了萬千百姓?”
江如敏怔住。
的確,從來沒有人教她要怎么送人去見閻王。
何必批判曾經(jīng)的自己呢
宋云初見她的情緒有所緩和,便拉著她坐了下來。
“好好冷靜一會兒,待你冷靜過后,咱們來商量對策?!?/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