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就有些體會到了她的下級們給她送禮時的苦惱。
翌日。
宋云初如同往常那樣起了個早,本想讓下人去準(zhǔn)備君離洛常吃的杏仁燕窩,卻從下人口中得知,君離洛在半個時辰前就已經(jīng)離開了相府。
“陛下說,他今日早起覺得頭有些暈乎,這府中的解酒湯不比宮里的解酒湯效果好,所以他便回宮去了,陛下還說,大人您昨日也喝了許多酒,今日起床或許也會腦袋昏沉,這兩日朝中不忙,您今天可以在府中休息一日?!?/p>
宋云初聞言,微一挑眉。
狗皇帝今早起來還頭暈,可見酒量真是極差。
她依稀記得他酒量不好,卻實在沒想到一壇子就倒。
也不知他今天醒來,還記不記得昨日醉時說的那些話。
回想起他朝她問出那句,愿不愿意做他的家人時,真摯又期盼的眼神,那小模樣也真是怪可憐的。
他沒有親人,沒有朋友,所以渴望一份陪伴,如果他指的是穩(wěn)固的君臣關(guān)系,要她一直做他的親信,她是樂意的。
可要是他真的已經(jīng)‘彎’了,那可就有點麻煩了。
他撫著她頭上那頂紫金冠時說的話,她記得清清楚楚。
她得承認(rèn),那時她有些憐惜他,也有些感動,但——這和她憐惜江如敏,憐惜公主時的心境,應(yīng)當(dāng)是相同的。
因為在讀原著的時候,她就在替他們鳴不平,如今她欣慰于他們擺脫了原著的設(shè)定,她和狗皇帝相處的時光最多,對他的情誼自然也會更深一些,可她依舊不可能放下警惕。
她甚至在想,如果他是她的同僚,或者是她的下級,她或許會因為他拔尖的相貌和處事的效率,對他青睞有加,只因在地位等同的情況下,她無需擔(dān)心哪天得罪了他就被剝奪權(quán)利,她高興了就談,不高興就分,他能把她怎么著?
可他偏偏是一國之君,她要權(quán)衡利弊就不能過于任性,一個帝王的感情她玩不起。
還是安安分分做個大官吧,富貴前途最是要緊。
“陛下,解酒湯來了。”
御書房內(nèi),李總管端著解酒湯送到了御案前。
他瞅著陛下的臉色很是平常,似乎沒有一點兒醉酒的模樣。
君離洛頭也不抬,只道了一句:“放著吧。”
李總管心中雖有好奇,卻沒有多問一句,退到一旁去了。
君離洛又批了幾封折子,這才端起了那碗醒酒湯,只喝了一口,便蹙了蹙眉,轉(zhuǎn)頭就把醒酒湯澆在了御案邊的盆景上。
這東西可真不好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