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4章 寒鐵草·星紋·舊夢（第1頁）

葉清玄背著竹筐踏出霧淵時，晨霧已散了大半。他望著筐里泛著幽藍的寒鐵草，指尖輕輕拂過草葉——那些冰晶般的露珠竟在指尖凝結(jié)成細小的金粒，順著草莖緩緩爬向根部，像活物般鉆入纏繞的金線中。

“這草……在吃金線？”他低聲自語。

昨日周弘逼他采的寒鐵草，此刻正躺在宗門外門藥圃的角落。那些未被小靈“光顧”的草葉依舊暗綠，而被小靈舔過的草莖上，金線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細，仿佛被某種力量“抽干”了。更詭異的是，藥圃周圍的空氣里浮動著細碎的星芒，每粒星芒都映著半透明的法則紋路——和他懷里的玉玨紋路一模一樣。

“葉師弟好雅興?！?/p>

清冷的嗓音從身后傳來。葉清玄轉(zhuǎn)身，正撞進蘇晚晴的目光里。她今日換了件月白繡竹紋的道袍，腰間青瓷藥瓶換成了個檀木匣，匣蓋半開，飄出一縷藥香。

“蘇師姐?！比~清玄恭敬行禮，“這草……”

“我知道。”蘇晚晴抬手，指尖掠過竹筐邊緣，“這是‘星隕寒鐵草’，三百年才生一茬。尋常寒鐵草凝的是地脈寒氣，可它凝的是……”她頓了頓，“天道的碎片?！?/p>

葉清玄心頭一震。他想起昨夜父親臨終前的話：“葉家的御獸訣，是用來‘補天’的……”

“補天？”他脫口而出。

蘇晚晴的目光掃過他胸口的玉玨，嘴角微揚：“你懷里的玉玨，是‘星軌契’。三千年前，葉家先祖曾用它修補過一次天道裂痕?！彼讣廨p點竹筐里的草，“這些星隕寒鐵草，就是當(dāng)年修補時留下的‘補丁’——它們本應(yīng)被天道回收，卻被你家祖輩藏在了霧淵?！?/p>

“嘰！”

一聲輕喚打斷了蘇晚晴的話。小靈不知何時從葉清玄懷里鉆了出來，蹲在竹筐上，毛尖的金紋正隨著呼吸明滅，每一下都和草葉上的星芒頻率完全吻合。

“它……”葉清玄剛要開口，小靈突然躍起，爪子按在藥匣上。檀木匣“咔”地裂開條縫，飄出的藥香里混著縷腥甜——是血的味道。

“別碰！”蘇晚晴臉色驟變，伸手去攔，卻見小靈已經(jīng)扒開了匣蓋。

匣中躺著半塊暗紅的玉牌，玉牌表面刻著扭曲的紋路，和小靈眉心的金紋如出一轍。小靈對著玉牌發(fā)出歡快的“嘰嘰”聲，湊上去舔了舔，玉牌突然泛起紅光，映得它全身毛發(fā)都成了血金色。

“這是……”葉清玄后退半步，“噬靈玉？”

蘇晚晴的指尖抵在唇間，眼神復(fù)雜：“上古傳聞，噬靈玉是‘混沌獸’的本命骨。它能吞噬法則，也能吞噬……宿主的命?！彼聪蛐§`，“但你家這只，似乎認你為主了?！?/p>

小靈像是聽懂了，突然轉(zhuǎn)頭沖蘇晚晴“喵”了一聲，又蹭回葉清玄腳邊，用腦袋拱他的手心。葉清玄摸了摸它的耳朵，觸手溫?zé)帷蛯こｌ`獸的涼意不通，它的l溫里帶著種灼燒般的生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