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月下的京郊建筑工地,猶如一頭蹲伏的鐵獸,彌漫著一片森然的涼意。
銹跡斑斑的塔吊臂在夜風(fēng)里吱呀作響,揚起的沙塵裹著水泥灰,把月光濾成渾濁的黃。
武擇天御劍飛行從天而降,踩著根斷裂的腳手架,軍靴碾過鋼筋時迸出幾點火星。他悄無聲息地站在最高那棟樓的樓頂,雙眸冰冷地掃過整片建筑工地。
他的身后是夭夭的吃瓜鬼團,三只鬼的出現(xiàn),把空氣都攪得涼颼颼的。他們?nèi)还硎潜辉节ぱ嬲堌藏矎牡馗枵{(diào)過來,專門針對今晚的行動,簡單來說就是特地過來支援武擇天的。
建筑工地外圍,一道道身影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猶如一支支利箭,直插整個工地。
今晚的行動,武擇天為總指揮,那些都是大師兄和三師兄派給他的人。
待到行動隊的成員悉數(shù)就位,他從樓頂一躍而下,穩(wěn)穩(wěn)落地,然后朝著工人的生活區(qū)走去。
隨著他們距離那群“工人”越來越近,三鬼很快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
“六爺,您瞧那堆人,跟地里刨出來的蘿卜似的,蔫了吧唧?!焙栎妓χ偽舶?,紅裙在暮色里晃成團火焰,“那穿工裝褲的矮子,后頸有塊月牙疤,當(dāng)年在金陵巷子里捅死過賣糖葫蘆的小子?!?/p>
李老三扶了扶不存在的眼鏡,文縐縐地接話:“正是‘墻上蘆葦——頭重腳輕根底淺’,這群人藏頭露尾,倒像那‘半夜吃黃瓜——摸不著頭尾’。”
他話音剛落,旁邊的虞數(shù)突然指著遠處的建筑材料堆附近:“快看,那個戴安全帽的,袖口有櫻花刺繡!他就是當(dāng)年在圖書館燒我手稿的人!”
材料堆陰影里蹲著二十來個面黃肌瘦的人,正圍著罐頭分食。
聽見動靜,為首的刀疤臉抬眼就看見了獨自一個人走過來的武擇天,立刻操著京片子嚷嚷:“哪來的愣頭青?這地兒施工呢,趕緊滾蛋!”
話音未落,武擇天屈指一彈,枚銅錢“?!钡蒯斶M他腳邊,把水泥地砸出個窟窿。
“裝洋蒜呢?”武擇天歪頭笑,陰陽眼開啟,絲絲金光在瞳孔里流轉(zhuǎn),“各位是櫻花國的‘土特產(chǎn)’吧?擱這兒演《潛伏》呢?”
他一聲令下,已經(jīng)完成包抄的國安隊員同時沖了出去,一起拉開保險栓,黑洞洞的槍口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武擇天只是輕輕地撒了一把藥粉,這些藥粉借著夜風(fēng)之勢,向著四面八方擴散而去。
刀疤臉見狀,一掃之前的兇悍,突然跪地嚎哭:“冤枉啊長官!我們是正經(jīng)農(nóng)民工,身份證都在這兒——”
話沒說完,胡黎菁化作一道紅影直撲過去,利爪在他后頸一撓,月牙疤瞬間滲出血珠。
她本就是修行千年的狐貍精,這次又是奉旨出任務(wù),自然擁有可以對世俗之人造成殺傷力的能力。
別問理由,問就是:冥帝陛下特許的。
“老娘讓你裝!”胡黎菁全身上下彌漫著凜冽的殺意,尼瑪,明明是一群櫻花賊,還好意思冒充龍國人!
“當(dāng)年你用這招殺我時,你可曾想過冤枉?”一個靈魂已經(jīng)半透明的小男孩,突然沖出來,一把抱住刀疤臉大腿,瘋狂地捶打著,哭得撕心裂肺。
他死得很早,他就是剛剛胡黎菁嘴里說的那個,當(dāng)年在金陵巷子里,那個被捅死的賣糖葫蘆的小子。
原本,這些人是看不見鬼的,奈何武擇天剛才撒的那把藥粉,讓在場所有人都擁有短暫開啟陰陽眼的功效。
換言之,在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能暫時見鬼了。
好在,參加任務(wù)的戰(zhàn)士們都已經(jīng)事先得到了通知,今天還有一個任務(wù)就是:見識玄學(xué)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