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哪里?”林昭不答反問。
刁駝子搖頭,“……你找不到她的。”
林昭:“她是你相好?”
“……”刁駝子整個人都不好了,用你是不是眼瞎的眼神看著她。
“老子一把年紀(jì)了,需要什么相好!”他怒聲。
“再說了,老頭我再怎么不挑,也不會找個人販子當(dāng)婆娘。那個陰毒狠辣的,哪天被賣了都不知道。”
“你們不是同道中人么?”林昭表示呵呵。
“什么同道中人,我和他們可不一樣?!钡篑勛訑Q眉否認(rèn)。
但沒多言。
他是被迫卷進(jìn)去的,和其他人心甘情愿墮落不一樣。
林昭輕嗤,“有什么不一樣的,你還更高尚不成?不都是造孽。”
“你晚上睡覺沒夢到哭聲嗎?”
刁駝子覺得腳有點麻,換了個姿勢坐,“有啊,都是哭聲。”
他好似在跟老友聊天,語調(diào)隨意又很淡,“我那苦命的婆娘夜夜哭,哭我苦命的大兒子,哭餓到吃樹皮的老二老三……”
林昭:“你不怕有報應(yīng)嗎?”
“報應(yīng)?”刁駝子笑了,像在笑她的天真,“哪來的報應(yīng)?我知道好人不長命?!?/p>
“事情是我干的,老天爺會降下什么報應(yīng),我都接著,不怕。”
他兒子都長大了,他怕什么?大不了一條命!
“報應(yīng)落在你兒子身上呢?”林昭輕飄飄問。
刁駝子臉色微變。
松弛的眼皮耷拉下來,看著憨厚的眼睛出現(xiàn)一抹狠意。
他瞇眼盯著林昭看,“這種玩笑開不得,我會當(dāng)真的?!?/p>
“你家小輩都被送到農(nóng)場了。”林昭淡淡道,“你兒子自己要求的,說要給你贖罪?!?/p>
刁駝子怔在原地。
“不可能?!彼麚u頭。
“我干的事和我兒孫沒關(guān)系,公安都知道,他們會過平凡的日子……”
林昭打斷他,“我沒理由騙你?!?/p>
說實話,她對刁駝子的幾個兒子有改觀,都是孝順的,也知是非。
“他們是沒干壞事,但是你靠賣孩子得來的財物,他們也花了。那些財物是什么?贓物啊。”
“你干的事,讓你的后輩一輩子都抬不起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