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雪寧從未想過自己會以這種方式愛上一個人。
如果告訴過去的自己,她會以如此不堪的姿態(tài)乞求某人的青睞,不,甚至告訴半年前的自己,那個崔雪寧也一定不會相信。
她會愛上同為被精心包裝過的偶像。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是她自然地握住自己的手之后?是在天臺上的擁抱之后?還是開始寫那該死的導致自我應驗的同人文?
是因為遞來紙巾時不經意的碰觸?綜藝節(jié)目上安撫性地摩挲自己的肩?還是練習后獨自在角落里安靜地休息?
或者在第一次見面時,被她用那種一絲不茍到甚至有些拘謹?shù)淖藙菸帐謺r,自己就已經無路可逃?
文雅辰脫下她的衣服。
手指在皮膚上劃過,不算輕柔的觸感引得她不自覺地顫抖。感受著期待已久的觸碰,崔雪寧的內心卻升起一陣不安:這樣真的好嗎?
“你到底想要什么呢?”仿佛自言自語,文雅辰輕聲問道。
崔雪寧沒有回答。她凝視著文雅辰的臉,妝容在她的親吻中暈染開來。觸手可及的距離反而讓她移開視線。
她想同文雅辰坦白一切,坦白對她的不解與怨恨,坦白君侑道,坦白一切高尚的,卑劣的情感。但在文雅辰的觸摸下,都化作了喘息。
再多撫摸我吧。
直到走到難以挽回的那一步。
吻落在文雅辰的側臉,之后是嘴角,接著順著脖頸蔓延到微開的領口。看著燈光下崔雪寧發(fā)棕的發(fā)絲,文雅辰閉上眼,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她是否也會對別人做同樣的事。
不,她當然會。
那些流連在頸間的吻,掌心傳來的溫度,甚至是此刻微微發(fā)顫的呼吸,都曾屬于另一個人。也許在某個她不知道的夜晚,崔雪寧也曾這樣親吻誰。用同樣柔軟的眼神注視對方,用同樣溫柔的指尖描摹她的輪廓。
她推開崔雪寧。“不要……脫掉我的衣服?!?/p>
聲音里帶著一絲顫抖,仿佛這件衣服是她最后的防線,能抵擋住崔雪寧指尖幾乎要灼傷她皮膚的溫度。
溫暖的房間,崔雪寧卻感到一陣寒意。即便在在她放棄所有尊嚴時,文雅辰也要保持著最后的體面。赤身裸體的人是她,迫不及待的人是她,就連那些難以啟齒的渴望也都來自于她。
而文雅辰只需高高在上地俯瞰失控的自己。
她抓住文雅辰的手腕,力道大得讓對方輕輕抽氣。“那這樣呢?”她一顆一顆系好文雅辰的襯衫紐扣,感受著對方微微的抗拒?!斑@樣就讓你滿意了嗎?”
文雅辰沒有回答,只是閉著眼。這樣的沉默反而激起了某種扭曲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