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昭儀進一步問:“邵市人?”
其實這個問題很好猜,假若這伙人不是來自邵市?假若這伙人里沒作家十二月?
那不值得鄒平賣這么大力。
而她也是收到了鄒平這幾天的動態(tài)信息,才特意尋上廖主編來這邊吃飯。
今天看起來同李恒一伙人是偶遇,但一點都不偶然。
自兩個月前,黃昭儀被婉拒后,她表面上沒什么,該工作工作,該授課授課,該登臺表演表演,該吃吃,該放松放松。
可每當(dāng)閑下來,可每當(dāng)一個人孤單呆在家里時,就會悶得慌,越想越岔氣,我就那么不堪?
思慮過重,她甚至一度懷疑過去對自己示好的異性都是沖著自己家庭條件來的,不是自己有魅力!
廖化放下筷子,點點頭。
黃昭儀又張望了一番逐漸消失的背影,沉吟許久問:“哪個是作家十二月?那個中年男人?還是那個年輕人?”
本來,按照李恒給她的信件,她一開始是猜測麥冬的。
麥冬符合信里的描述,中年人,妻子身體不好,需要照顧,小女兒還要訂婚,暑假走不開。
不過這里有個讓她不解的地方:麥冬長相還挺周正,但身上缺少書卷氣息,反而有股豪氣沖天的氣勢,結(jié)合其膚色特征,倒像是個常年在外奔波和充滿世故的人。
這與她印象中的老師和作家身份不符。
相反,那個面相過硬的年輕人,不僅氣質(zhì)溫潤,全身上下透著一股文藝范,而且對方一看到自己就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這讓她生疑。
當(dāng)然,她之所以這樣問,最重要的是自己試探性向鄒平發(fā)出一起吃飯的邀請時,鄒平本能地看向了李恒。
憑此一點,黃昭儀就認(rèn)定李恒應(yīng)當(dāng)才是鄒平最重要的貴客。
只是,李恒真是太過年輕了一些,觀其年齡和自己的外甥女差不多,《活著》和《文化苦旅》真是對方寫的嗎?
為了同作家十二月能流暢交流,能產(chǎn)生靈魂共鳴,《活著》她前后看過7遍。
《文化苦旅》更是讓她愛不釋手,比《活著》更驚喜更喜愛,這兩天有空就會翻閱欣賞,看著那優(yōu)美到過分的文字,看著那躍然紙上的敦煌莫高窟、月牙泉、都江堰、柳侯祠和三峽,她的心情從來沒有這般愉悅過。
但是每次精神愉悅過后就是苦惱,人家這大作家擺譜呢,還沒見面就否定了自己。
每每這時候,她就特后悔,后悔一時沖動寄照片給對方。
要不然,朦朦朧朧的,自己說不定還能準(zhǔn)時收到他信件。
黃昭儀無數(shù)次對著鏡子進行內(nèi)心剖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是真的被對方的才華和文字吸引了?
還是被拒絕,咽不下這口氣?
人家給自己寫信時,沒有任何曖昧之詞,至多溫馨,可她就喜歡這種淡淡的溫言細(xì)語,百看不厭。
今兒出門之前,她特意戴了一副墨鏡,就是不想對方看清楚自己的所思所想。通過信件,她覺得作家十二月是一個洞悉人心的高手,她莫名懼怕。
黃昭儀這個問題,廖主編一時有些犯難。因為他能明顯感覺到李恒不想進一步和昭儀有牽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