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可惜的是,魏小泉今天不在家,反倒在一樓租房碰到了白婉瑩。后者正在窗戶邊折千紙鶴。
路過窗戶時,戴清探頭問白婉瑩:“婉瑩,你們今天怎么就收攤了?”
驀然被人叫名字,折千紙鶴正入神的白婉瑩渾身打一個激靈,回頭見窗外的人是魏曉竹和戴清時,立即說:“你們來啦,快進(jìn)來坐,我在給儷國義折千紙鶴?!?/p>
魏曉竹走進(jìn)門:“你也聽說了?”
白婉瑩比所有人都冷靜,一邊疊紙鶴,一邊招呼兩女自己倒茶水喝:“聽不聽說都無所謂了哎。當(dāng)我知曉儷國義最近一月頻繁去靜安寺燒香時,我就預(yù)料到這一天不遠(yuǎn)了。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原以為會是暑假?!?/p>
聞言,戴清登時想起了前些日子坐公交的一幕:當(dāng)初李恒、她和儷國義剛好碰上。在車上,她還就燒香一事問過儷國義好幾個問題,但儷國義都是嘻嘻哈哈,以至于她沒太當(dāng)回事。
回憶往事,后知后覺的戴清問白婉瑩:“你真猜到了?”
“算不上猜,只是女人的直覺?!?/p>
白婉瑩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儷國義這人平時嬉皮笑臉的,對誰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對誰都是用俯瞰的心態(tài)面對,我從不相信他會信佛。除非他想干壞事了,尋求心里慰藉?!?/p>
魏曉竹和戴清聽了沒做聲,直勾勾看著白婉瑩。
白婉瑩抬頭瞅瞅兩女:“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太過冷血?明明預(yù)感到儷國義要使壞了,但卻沒阻止?”
不待兩女回話,白婉瑩接著往下說:“他去鹵菜店幫忙時,我明里暗里勸過很多次,但效果甚微。
其實這冥冥之中都是注定的。
按儷國義的性格,我們誰也阻止不了的。更何況我也沒辦法用這種子虛烏有的女人直覺去把他綁起來,限制他自由。那樣就是我知法犯法了。”
魏曉竹問:“你這千紙鶴是?”
白婉瑩說:“剛才我在窗戶邊打了一個旽,夢到了儷國義。他穿一身壽衣在窗前對我說,要我給他折一罐千紙鶴祈愿,他說這輩子壞透了,來世想做個好人?!?/p>
魏曉竹和戴清面面相對,沉默了。
良久,戴清問:“大白天的,你做這種夢,你不怕嗎?”
白婉瑩說:“聽說他放過了孕婦,我相信他不會害我?!?/p>
聽聞,魏曉竹和戴清坐在書桌邊,三女一起折千紙鶴。
玻璃罐不大,是那種橘子罐頭,人多力量大,沒一會就疊好了一罐。
魏曉竹問:“怎么處理它們?”
它們指的是千紙鶴。
白婉瑩說:“等他頭七,燒給他。”
這話有些沉重,三女感覺到呼吸困難。
半晌,魏曉竹站起身說,“別到屋子了,有些悶,我們出去走走吧?!?/p>
白婉瑩說:“正好我想去一趟廬山村,你們推我過去。”
幾女關(guān)系非常不錯,所以白婉瑩說話沒有那么多彎彎繞繞,有什么就說什么。
魏曉竹問:“你是去找李恒?”
白婉瑩點(diǎn)頭:“聽說他那里有望遠(yuǎn)鏡,我今晚好想看看浩瀚宇宙,這樣就不會有那么多雜七雜八的念頭了?!?/p>
想想也是,面對無邊無垠的宇宙,地球不過是里面的一粒砂礫,人不過是宇宙的塵埃,由此展開聯(lián)想,偶爾間忽然覺得人世的喜怒哀樂也就那么一回事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