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護士走出來,“你們誰是病人的家屬,過來簽字繳費。”
本來聽見家屬,莊趕美要上前的。
聽到“繳費”二字,他的腳步頓住,從最前面縮到了最后面。
劉桂芬拉住他,“爸,這手術(shù)錢肯定不少,你可不要傻不拉幾湊上去啊。”
劉桂芬賊眉鼠眼的環(huán)視一圈,
將利弊給他分析清楚。
莊趕美縮縮脖子,又往后了幾步。
莊樺林站在原地,回頭看了一眼縮在最后的莊趕美。
她忽然有一種巨大糾結(jié)的使命感和責(zé)任感席卷心頭,當她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簽字筆和文件已經(jīng)在她的手里了。
莊樺林努力睜著眼,想要看清眼前模糊的字。
可她什么都看不見,只剩下一個個模糊的黑影。
“簽在這里?!弊o士戴著手套的手在文件上戳了戳。
莊樺林像是一具無意識的行尸走肉,等落完筆,
護士催促她去繳費的時候,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剛才究竟做了什么。
女孩總是要吃虧的。
不僅僅是在生存上,
在面對生死離別,和親人的時候,總也是要比男人要更加心軟一點的。
莊樺林悲戚地想。
她哀哀地看了一眼莊趕美,然后回頭看自己的兒子向鵬飛;
一個是她的小時候,一個是她的五十歲,
花了半輩子的時間,她也沒走出生養(yǎng)她的母親給的陰影。
“鵬飛,媽今天沒帶錢,你先幫我交了,回去我還給你好嗎?”莊樺林輕聲道。
出來的急,
她根本就沒帶銀行卡。
向鵬飛看向她,眼睛里滿是痛色。
似乎是第一次才認識自己面前的這個女人,
這個早已經(jīng)和自己小時候背著自己走很遠的路去看病的媽媽背道而馳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