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泱泱又問,“他們有贏過霍將軍嗎?”
“有吧,但也不算贏,雖然他們有時突破了邊關(guān)防線,不過霍將軍立馬又將他們趕出了關(guān)外?!?/p>
白泱泱心中一凜,如此說來胡人是有南下的能力的。
而縣令卻攔著不讓百姓南逃,到底是堅信二十萬大軍可以守住城,還是其中另有隱情?
可不管怎么說,眼下必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不然等胡人破關(guān),他們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白泱泱說了自己的想法,裴止戈表示同意。
白老頭卻有遲疑,“可杜縣令就在南邊,我們往南走和他撞上了怎么辦?”
“咱們上山,從山上繞過去。”
多山縣之所以叫這個名字,源于這一片錯落的山巒,鄉(xiāng)鎮(zhèn)們便卡在山與山的縫隙中。
自從老霍將軍鎮(zhèn)守在此,帶著村民修了一條路出來,這才讓鄉(xiāng)鎮(zhèn)之間往來再也不用翻山越嶺。
裴止戈認同白泱泱的看法,“爹,不管怎么說先上山,真沒事咱們再下來,要是有個萬一,到時候跑就來不及了?!?/p>
白老頭聽勸,果斷背起了行李。
裴止戈背著珠珠,白泱泱空著手。
幾人擦著山腳摸到山的北面,找到一條小路上了山。
天色漸晚,一行人也來到了山頂。
夏季樹木繁茂,白老頭折了幾根樹枝生了火,火勢不敢燒大,怕被山下發(fā)現(xiàn)。
白泱泱打眼看去,樹林中有幾個土包,幾乎每個方位都有幾個。
白老頭見她盯著土包神色認真,開口解釋,“這都是咱們的鄉(xiāng)親,從我這兒再往前數(shù)幾十年,咱們多山縣窮的就只有山,那時候胡人還時不時來打秋谷。家里誰去世了只能隨便埋了,一來沒有錢立碑,二來怕被餓急眼的人挖出來吃了。畢竟到處都是土包,誰知道會不會挖出自家先人?后來老霍將軍帶著我們種樹,多山縣這才慢慢好起來,不立碑也成了一個傳統(tǒng)?!?/p>
白泱泱聞言眉頭微皺。
裴止戈借著微弱的火光瞧得分明,以為她還在計較自家父親挖墳這件事,于是開口說好話,“我們也沒想發(fā)死人財,實在是珠珠病得重,這邊境之地缺醫(yī)少藥,也是聽說劉員外給她母親下葬的時候埋了不少藥材?!?/p>
一般人哪里會拿藥材做陪葬,實在是老太太是病死的,做兒子的怕老娘投胎沒個好身體。再者沒有立碑,盜墓的也盜不準(zhǔn)。
“我在想一個問題?!卑足筱筝p聲道,“既然在多山縣之前有過吃死尸的前例,那你們說胡人吃不吃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