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傻,總想和和氣氣的,故意忽略這些事,等回過神來這個死丫頭早就不服管了。
許春美怒極反笑,她不敢當著陸承鈞的面發(fā)火,猛地站起來命令道,“青梔,你出來,我有話跟你單獨說?!?/p>
“沒必要吧,咱們家那點污糟事,你的好女婿全知道,”林青梔嘲弄地笑,“沒必要躲著他,有什么話你就直說吧。”
“我是你媽,叫不動你了?”許春美氣得xiong口起伏,轉頭看向警察告狀,“警察同志,你看有這樣當女兒的嗎?是不是欠收拾。”
楊警官是個中年男人,黝黑憨厚的面孔,笑瞇瞇地不動如山,“俗話說得好,清官難斷家務事,這沒有法律依據的事我不好說呀?!?/p>
許春美哽住,又看了一眼林青梔,再看看陸承鈞,意識到自已的權威失靈了。
她必須找回場子,不然以后哪還有她說話的份。
想到這里,她白眼一翻,暈倒在地。
陸承鈞立刻站起來,想伸手去扶,林青梔趕緊拉住他的手臂,“輪得到你插手嗎?避嫌,避嫌懂不懂!”
陸承鈞無奈,趕緊向后退去。
楊警官也站起來,關切地問,“這是怎么了?要不要打120?”
林青梔淡定地回,“沒事,交給我處理。”
她蹲下去,溫柔地對許春美說,“媽,您這個時候裝暈可不明智,爸爸聯系不上,難道指望我救你兒子?你在外面拖一天,他在里面多受一天罪?!?/p>
這句話可以說是打蛇打七寸。
許春美倒抽一口氣,緩緩醒過來,撐起自已的身體,惡狠狠地瞪向林青梔,“你真是翅膀硬了,沒有一點人情味,看見你媽暈了你一點也不著急,我算是看透你了?!?/p>
林青梔臉上帶著笑,好脾氣地說,“媽,你的好女婿還在這呢,你這么說我壞話,不怕他跟我離婚嗎?誰想娶個沒有人情味的老婆?!?/p>
陸承鈞嘴角抽搐,想說她既然知道,為什么還要說那些狠心絕情的話。
難道是想跟他離婚?做夢吧,他可以忍。
陸承鈞能忍,許春美也能忍。
富豪女婿比什么都重要,女兒離婚了一文不值。
她自已起來,重新坐回椅子上,對楊警官痛快地說,“我們賠錢,是不是還要找個律師?麻煩您再跟我多說幾句,您看我這么大歲數了,什么都不懂,也沒個人能幫忙?!?/p>
她話里帶刺,林青梔假裝沒聽見,面無表情地也坐回去。
等到事情處理完,林青梔都沒再多說一句話。
許春美顯然被氣得不輕,都沒跟好女婿和女兒告別,直接打車走了。
林青梔毫不在乎,開門坐上陸承鈞的車。
陸承鈞慢一步上車坐好,卻沒有啟動車子,沉默半晌問,“真要這樣嗎?一點也不管,那畢竟是你的家人?!?/p>
“我比林昊就大兩歲,他是個孩子的時候,我也是個孩子,小時候家里分糖,他拿八塊我拿兩塊,他一口氣吃完,我還剩一塊。”
“他跟我搶,我不給他,他躺在地上打滾撒潑,我媽過來二話不說直接打我一頓,讓我把糖給他。”
林青梔平靜地說,“那是我人生中最初的記憶,那年我大概四歲吧,林昊兩歲左右?!?/p>
陸承鈞很是詫異,偏頭望向她,“你……”
“很難想象吧,”林青梔轉頭,直視他的眼睛,“這就是我的家人,我從小生活在不公平、暴力、貧窮的環(huán)境里,養(yǎng)成了非常扭曲的性格,你覺得我好,那是因為我一直在裝,我不裝了,你會發(fā)現其實我就是個冷血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