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睢很忙,在雪蕪這短暫的躲了片刻清閑,就又得回去處理公務(wù)了。
而雪蕪在床上躺了會兒左右睡不著,她眼珠子滴溜溜轉(zhuǎn)了一圈,下一秒人就到城主府最高的屋頂上了。
阿蕪?在屋里批公文的宴睢察覺到一絲熟悉的氣息,疑惑的抬頭看房頂。
此刻雪蕪正半蹲在屋脊上,以一個狩獵的姿態(tài)用眼睛逡巡了一番燈火通明的修羅城夜景。很快她的目光鎖定了一條長街,接著整個人騰空而起朝著那個方向掠去。
“影一,追上去?!痹谖堇锏难珙∧樕⑽⒁蛔?,連忙叫出自己的死侍。
雪蕪在街上漫無目的的散步,她的神識如同靜謐的水流一點點彌漫整座修羅城。
漸漸的,一個屬于修羅城的三維立體的框架在她腦中逐漸成型。
整座修羅城居然都被宴睢隱藏了,難怪宴睢被封印在萬峰山下后,三界大能想要一網(wǎng)打盡,卻遍尋修羅城而不得。
百年前,宴睢多少歲?好像是三百多歲,三百多歲的出竅期,不僅和一眾大乘期修士打了個平手,還能分出余力來護(hù)下一座城池。
這樣恐怖的天賦和驚人的成長速度,還是非我族類,也難怪人族如此忌憚。
不過……雪蕪無意識的握緊了拳頭,真是有點遺憾,沒和宴睢打過一場。她的修為什么時候才能恢復(fù)呢?
雪蕪百歲化神,是當(dāng)之無愧的人族第一天驕。不管是宴睢被鎮(zhèn)壓前還是被鎮(zhèn)壓后,都是人族寄予厚望的未來能殺了宴睢扭轉(zhuǎn)人族頹勢的好苗子。
不過她現(xiàn)在殺父弒兄叛出仙門世家,前塵舊憶也當(dāng)如煙云消散了。
“閣下已經(jīng)跟了我一路了,是有什么要緊事嗎?”
不知不覺間雪蕪走進(jìn)了一條黑暗的小胡同里,隱藏在暗處的影一聽到雪蕪的話先是一驚,然后就看見雪蕪如鬼魅一般像他襲來。
怎么會……毫無還手之力……夫人明明沒有任何修為啊……被掐著脖子按在墻上的影一崩潰的打著手勢,試圖表達(dá)自己毫無害人之心。
沒有殺意,也很弱。于是雪蕪松開了手。
“夫人,主上擔(dān)心您深夜外出有危險,特派屬下來保護(hù)。”影一被松開后緩了口氣就連忙向雪蕪行禮。
夫人,雪蕪遙遙的看了眼城主府,真是會打蛇隨棍上。
算了,她大人有大量不計較了。
“他有心了,你光明正大的跟著吧?!?/p>
“多謝夫人。”
宴睢還是不了解她,如果沒有靈力就如同廢人一般只能任人宰割,怎么會成為人族的第一天驕呢。
更何況,她同階秒殺,越階無敵的名聲,可不是只靠雪家的冰雪之術(shù)殺出來的。
而此時修羅城城主府,宴睢抬手拂過眼前的空氣,細(xì)細(xì)感受著氣流里淌過的有些熟悉的神識的氣息。
好龐大的識海,這是阿蕪?她在做什么,探查整座修羅城嗎?
她為什么要這么做?是沒有安全感嗎?等她回來,他要直接問嗎?可以直接問嗎?她會煩嗎?如果問了,他們會疏遠(yuǎn)嗎?
一個個問題如雨后春筍一般在宴睢的腦子里冒出來,他克制不住的胡思亂想,有一瞬間竟然覺得一輩子在萬峰山或許也不錯。
只用思考如何活下去逃出去,不用想那些波云詭譎的陰謀詭計,和他們這輩子無法跨過的種族立場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