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落了場雨,晚上有些涼,馬路兩邊落著很多枯黃的梧桐葉。飯店在偏僻的巷子里,周圍也沒什么人經(jīng)過。路燈光源微弱,空寂街道,只有她們?nèi)齻€站在中間。
聽到孟拾悅的話,任黎初步子頓了頓,她轉(zhuǎn)過身,看向站在那里的陸沅兮。她穿著一身白衣白裙,很襯她的氣質(zhì)和膚色,整個人搖曳在路燈下,很好看。
她沒有看自己,和孟拾悅在輕聲交談什么。兩個人沒有過度親密的動作,很低聲的在隨意聊天。她們
很熟,這是自然的,自己也明顯被隔絕在外。
任黎初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感,以前不會感到難受的事,如今只是細微的刺都能把她扎疼。
對面的街道有三兩成群的流浪貓走過,有一個落在它們后面。它形單影只,連影子都透露出孤寂。
看吧,它和自己,是不是有點像呢?
空氣里shi潤的水汽往眼睛里鉆,任黎初鼻子發(fā)酸。她不喜歡這樣,討厭陸沅兮眼里沒有自己的樣子。仿佛回到那個圣誕夜,她看著她被人群簇擁,而自己就只能像個可憐蟲一樣蜷縮在角落。
陸沅兮的悲喜都與她無關。她從自己的世界被剝離,所有人都在歡呼,只有自己感到痛苦。
“好,我知道了?!标戙滟庀袷呛兔鲜皭偵塘亢昧私Y(jié)果,繼而轉(zhuǎn)過身,往任黎初這邊走。
她轉(zhuǎn)過身,抬起頭,她們目光在空中交錯。
任黎初眼眶發(fā)紅,可她并不喜歡太明顯的示弱。她半張臉隱沒在樹蔭下,只有眼睛明晰。她看著自己,不發(fā)一言。任黎初的眼神編織成玫瑰做的荊
棘,不只纏住自己,也把她自身纏繞在其中。
陸沅兮,你是我的,你怎么可以和別人站在一起?
陸沅兮,別離開我,永遠都別想擺脫我。
陸沅兮,我喜歡你,你不懂也沒關系,我會一次次告訴你。
直到你刻骨銘心。
現(xiàn)在,走過來牽住我的手,我們一起回家。
陸沅兮愣怔地站在原地,鼻子莫名生出些酸澀。她知道自己現(xiàn)在又開始沒意義也毫無必要的心軟,可是剛才和孟拾悅說好的結(jié)果,她現(xiàn)在開不了口,因為她沒辦法對任黎初說出“你自己離開”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