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解員諾艾爾目光堅(jiān)定,她說這些面具不僅僅是藝術(shù),更是家族、部落、祖先的信物。它們見證著每一場祭祀、祈禱與葬禮,把部族的靈魂一代一代傳承下去。
我被一尊名為“靈魂遷徙”的面具吸引。它的深陷眼眶似乎能看透人心,讓人不自覺地敬畏。諾艾爾輕聲說:“加蓬人最怕被忘記,因?yàn)楸煌浀娜藭?huì)迷失在靈魂的林海里。我們用面具記住每一個(gè)祖先?!?/p>
那一刻,我仿佛看見了大火堆、鼓點(diǎn)和身影舞蹈的雨林夜晚。原來,歷史不是石刻,而是跳躍在每個(gè)人血脈里的火花。
我寫道:
“博物館不是靜止的墳場,而是靈魂的驛站。面具是歸途,是與祖先的對(duì)話,是每個(gè)加蓬人心底的深井?!?/p>
傍晚時(shí)分,大西洋的金光傾瀉在沙灘。椰林、浪花、海鷗、風(fēng)的氣息,世界突然松弛下來。我沿著沙灘漫步,腳底是細(xì)軟的沙,耳邊是遠(yuǎn)處孩子們的嬉笑聲。
在海邊咖啡館坐下,點(diǎn)一杯加蓬黑咖啡。味道濃烈,苦澀中帶點(diǎn)熱帶果香,像是這座城市的寫照。
鄰桌坐著一位戴草帽的老人——?jiǎng)P馬。他自稱詩人,聲音里帶著沙啞與慈祥。他說:“你們用文字記錄世界,我們用詩記住家鄉(xiāng)的樹和風(fēng)?!?/p>
我問他:“最喜歡利伯維爾的是什么?”凱馬輕輕搖頭,望著落日下的海面:“我喜歡它像棵樹。風(fēng)過后它還在,哪怕一句話都沒說?!?/p>
這一句,如詩如禪,讓我久久難忘。夜色降臨,詩人與旅人的影子在金色沙灘上被拉得很長,歸屬感悄然升騰。
我鄭重寫下:
“利伯維爾教會(huì)我——安靜并非軟弱,沉默中自有萬語千言。樹會(huì)說話,只需用心聆聽?!?/p>
第三天的清晨,港口熱鬧如常。漁夫們扛著魚簍在碼頭穿梭,金槍魚、章魚和鯖魚在朝陽下反射銀光。我的心因這日常的繁忙而踏實(shí)下來。旅途總是在最普通的清晨才最讓人明白“生活”二字的分量。
我站在甲板,望向金色的海平線。潮聲不斷,心中的期待與不舍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wǎng)。那一刻我意識(shí)到,真正的遠(yuǎn)行,從來不是逃離,而是一次又一次的自我回望與和解。
我合上日記本,在書頁寫下新章標(biāo)題:
“第六百三十七章,讓蒂爾港。海灣盡頭的孤島之都,非洲西岸的煉火之歌?!?/p>
風(fēng)帶著咸味和林木氣息,吹開晨霧。未來的航路未知,但每一站都因這些相遇和告別變得閃閃發(fā)光。
讓蒂爾港,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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