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他娘的戰(zhàn)!"
鄭大川一拍桌子,"小鬼子都打到家門口了,還備什么戰(zhàn)?老子要上前線!"
電話突然被接起,師長王學(xué)民低沉的聲音傳來:
"鄭大川。"
鄭大川立刻站直了身體:
"師座!我團(tuán)全體官兵請戰(zhàn)!"
王師長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你急什么?二十九軍還在頂著,還輪不到我們這些剛組建的雜牌去送死。"
"師座!"
鄭大川急了。
"雜牌怎么了?雜牌也是華夏的兵!"
電話那頭傳來紙張翻動的聲音,王師長終于嘆了口氣:
"行了,你們團(tuán)待命,隨時準(zhǔn)備開拔。"
鄭大川啪地立正:"是!"
當(dāng)夜,暫七十二師駐地?zé)艋鹜鳌?/p>
士兵們圍坐在篝火旁,刺刀磨得锃亮,子彈一顆顆擦得能照出人影。炊事班破天荒的燉肉了,油花在鍋里咕嘟咕嘟冒泡,香氣飄出老遠(yuǎn)。
"聽說沒?"一個新兵湊到老兵身邊,"北平那邊,學(xué)生娃娃都上街游行了,喊得嗓子都啞了。"
老兵往槍膛里壓著子彈,頭也不抬:
"聽說滬上那邊更熱鬧,碼頭工人把日本人的貨全砸了,連娘們都把首飾捐出來了。"
遠(yuǎn)處傳來手風(fēng)琴的聲音,有人開始唱軍歌,很快整個駐地都跟著吼起來,歌聲震得樹上的麻雀撲棱棱飛走。
顧家生靠在墻根下抽煙,火光映著他半邊臉。程遠(yuǎn)跑過來,興奮得滿臉通紅:
"四哥!我剛?cè)F(tuán)部打探消息,看見鄭團(tuán)長也在寫血書!聽說連師長都簽字了!"
顧家生吐出一口煙,沒說話。他望向北方,仿佛那里隱約有炮火的閃光。
1937年7月17日,廬山,美廬別墅。
山間的霧氣還未散盡,松針上的露水折射著晨光。國府軍政大員們的汽車一輛接一輛駛?cè)刖鋮^(qū),輪胎碾過濕漉的青石板,發(fā)出沉悶的摩擦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