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酒來!”
很快,幾個粗瓷碗就盛滿了烈酒。程遠親手將第一碗酒遞給楊定山,又一一遞給所有警衛(wèi)們。
“弟兄們。。。。。。這碗酒,老子敬你們!”
程遠的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你們都給老子記住了,任務是要完成,但人也要給老子都活著回來,一個都不許少!”
“師座放心!”
楊定山雙手捧碗,一飲而盡,目光堅定。
“定不辱命!”
“師座,您就瞧好吧!”
一個滿臉稚氣的警衛(wèi)紅著眼圈吼道:
“咱們保證把小鬼子的碉堡都掀個底朝天?!?/p>
“就是!師座,等咱們回來還要喝您的慶功酒呢!”
另一個絡腮胡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被煙草熏黃的牙齒。
五十來個漢子齊刷刷舉起酒碗:
“榮六師——萬勝!”
烈酒入喉,粗瓷碗被狠狠摔碎在地上,發(fā)出清脆的碎裂聲。這聲音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像是在為這支敢死隊送行,又像是在為他們壯膽。
楊定山最后向程遠敬了個軍禮,轉身帶著隊員們消失在夜色中。腳步聲漸漸遠去,程遠還站在原地,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直到腳步聲完全被夜色吞沒。
遠處的蟲鳴不知何時已經(jīng)停了,只剩風穿過山谷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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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黑暗最為深沉,昆侖關下卻已布滿了肅殺之氣。
界首高地正對面的華夏陣地上,犬養(yǎng)忠義身形筆直地單膝跪地在他的部隊最前方。他麾下的歸義教導旅,此刻已膨脹至近7000之眾。除了約1500名華夏官兵,其余全是經(jīng)過轉化、宣誓效忠的日籍士兵,這是一支不折不扣的“純血日奸”部隊。
此時,他們所有人都已褪去了軍裝,統(tǒng)一身著單薄的白色襯衫。這是他們效仿榮六師“白衫隊”的做法,是赴死的決心。
沒有一絲喧嘩和騷動,歸義教導旅的士兵在犬養(yǎng)忠義身后,一排排、一列列,整齊劃一地單膝跪地。他們昂首挺胸,默不作聲,連綿的白色方陣在偶爾散落的月光下形成一片令人窒息的寂靜之海,散發(fā)出一種近乎殉道者的決心。
在這片白色海洋的側翼,是新一軍裝甲第一營的三十余輛t-26輕型坦克。這些鋼鐵怪獸已經(jīng)完成了最后的檢查與預熱,發(fā)動機低沉地轟鳴著,排氣管偶爾噴出藍色的火星。狹長的炮管微微揚起,指向界首高地的日軍陣地。
而在白色方陣與鋼鐵集群之后,更廣闊的區(qū)域里,是由榮六師、榮一師與第200師殘部整合而成的第二攻擊波次,近8000名華夏士兵靜靜地佇立在進攻位置上。他們緊握著手中的武器,目光越過前方的白色身影與坦克,死死鎖定同一個目標:界首高地。
天地間,仿佛只剩下風聲與坦克引擎的低鳴聲,一種山雨欲來的巨大壓力,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沉重得讓人難以呼吸。
數(shù)以萬計的將士們,都在等待著那一道劃破黎明、決定生死的總攻信號。
對于界首高地勢在必得的氣氛,已然凝聚到了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