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座,白天硬啃,代價太大了,小鬼子的重火力都對著正斜面,而后崖是他們認為的天塹,我軍根本上不去,根據(jù)偵察兵回報,那里有一處巖縫和藤蔓交織的地方,防守極其薄弱,我想從這里做做文章。。。。。。。。。”
他抬起頭。
“我來組織一支敢死隊,今夜午夜時分,就從這絕壁爬上去,鑿開鬼子的后心?!?/p>
是夜,六十七名精挑細選出來的敢死隊員,沉默地集結(jié)在153旅旅部。他們?nèi)巳朔创┸娧b,露出里面白色的粗布里襯,這是黑暗中識別敵我的標記。腰間則纏滿了擰開蓋的手榴彈,背上斜插著寒光閃閃的大刀,德制沖鋒槍被緊緊的抱在胸前。
伙夫老楊抬著一壇米酒,老淚縱橫。
“弟兄們……都喝口……暖暖身子……”
張零甫拄著木拐,就矗立在敢死隊列之前。他沒有去看老楊遞來的酒碗,他的眼睛緩緩掃過眼前這六十七張面孔,每一張都寫滿了年輕的堅毅和赴死的決然。
“弟兄們!”
張零甫的聲音不高卻很清晰的傳到了每一個人的耳中,他沒有講什么慷慨激昂的口號,有的只是沉甸甸的托付。
“這絕壁山崖,我張零甫是爬不上去了?!?/p>
他重重地頓了頓手中的拐杖,發(fā)出沉悶的響聲,目光地掃過自己的那條傷腿。
“但我會在這里看著你們,爬上張古山、拿下張古山!把鬼子的膏藥旗給我狠狠的踩在腳下!”
“是!長官,誓死拿下張古山!”
六十七只酒碗同時砸碎在陣地前,沒有豪言壯語,戰(zhàn)士們魚貫而出,直奔張古山。
張零甫拄著拐杖,看著消失在夜色中的敢死隊,他知道,這六十七條好漢,正用他們的生命,去賭一個勝利的希望。而他,能做的只有等待,并準備好用最猛烈的進攻,去迎接他們,去接應他們用命換來的陣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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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時許,張古山日軍核心陣地。
半隱蔽的指揮工事內(nèi),147聯(lián)隊聯(lián)隊長園田良夫大佐正一絲不茍地擦拭著他那柄指揮刀。而他的心思卻全在天亮后的防御部署上,在想著如何才能頂住山下華夏軍隊那潮水般的、似乎永不停歇的進攻。
“轟!轟轟轟!”
“噠噠,噠噠!”
毫無征兆地,一連串猛烈的爆炸聲,和沖鋒槍聲從他們身后的絕壁懸崖方向驟然炸響,那聲音近在咫尺,爆豆般密集的沖鋒槍掃射中還夾雜著日軍士兵猝不及防的、凄厲到變調(diào)的慘嚎聲。
“敵襲,后面,支那軍…支那軍從懸崖爬上來了!”
園田大佐暗道不好,一個健步?jīng)_出工事。眼前的一幕讓他瞬間冷汗直流,在爆炸火光的映照下,懸崖下竟躍出一群上身只穿著白色粗布襯衣的華夏士兵,他們雙目赤紅,怒吼著,端著噴吐火舌的沖鋒槍和駁殼槍(二十響盒子炮),并將成捆的手榴彈瘋狂砸向近在咫尺的掩體和人群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