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殼不斷在他們腳邊堆積、跳躍,發(fā)出清脆的“叮當”聲,與機槍震耳欲聾的咆哮聲交織成一曲他們心目中的“勝利樂章”。硝煙與槍油混合的辛辣氣味,充盈著每一個碉堡和暗堡的狹小空間內(nèi)。
他們完全沉浸在主宰戰(zhàn)場、收割生命的快感之中,所有的注意力、所有的感官,都牢牢被下方那片殘酷而“誘人”的殺戮地帶所吸引。
卻根本不曾想到,也絕無可能察覺到,就在這喧鬧的死亡交響樂掩蓋下,最致命的威脅,已經(jīng)悄然抵近到了他們的眼皮底下。
一名警衛(wèi)戰(zhàn)士在陡坡上三步并作兩步,身體在間不容發(fā)之際猛地一個側(cè)滑,精準地避開了側(cè)翼一個暗堡掃來的流彈,在滑行的途中,他已利落地扯開了炸藥包的導火索。
在身體即將停下的瞬間,他腰腹猛然一個發(fā)力,以一個類似“鐵板橋”的方式躍起,奮力一擲,那“嗤嗤”冒著白煙的炸藥包,就這么直直的從碉堡的射口鉆了進去。
時間仿佛凝固了一瞬。
緊接著。
“轟~隆隆!”
一聲石破天驚的巨響猛然炸開,整個碉堡由內(nèi)而外被強行撕裂、解體。巨大的火球裹挾著破碎的磚石材料沖天而起,整個碉堡工事,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被徹底撕碎、掀翻。
濃烈的黑煙與塵土翻滾著向四周擴散,原地只剩下一個冒著濃煙和火苗的殘破廢墟。
另一邊,兩名戰(zhàn)士配合默契。一人貼地不斷飛速滾動,以令人瞠目結(jié)舌的速度接近另一個暗堡。就在他離暗堡還有十幾米時,守軍似乎察覺到了什么,機槍口開始試圖下壓尋找目標。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另一名戰(zhàn)士身手矯健的從側(cè)翼突然躍出,他足尖在一塊突出的巖石上輕輕一點,身體借力而起,使出了一招類似“八步趕蟬”的身法,竟在短時間內(nèi)于陡坡上完成了兩次變向折跑,瞬間就吸引了暗堡的火力。
也就在這短暫的瞬間,那名滾地前進的戰(zhàn)士終于撲到了暗堡底部,將沉重的炸藥包死死頂在暗堡的底部。拉燃導火索后,一個迅捷的側(cè)滾翻,躲入了一處彈坑中。
“轟?。。。 ?/p>
劇烈的爆炸將整個暗堡掀上了天,磚石土木四散飛濺。
在所有火力點中,最為棘手、也最為致命的,便是那個核心大碉堡。它并非孤立存在,而是與周圍的巖體、暗堡共同構(gòu)成了一個嚴密的防御體系,在其側(cè)后翼還連接著一小段日軍戰(zhàn)壕。
其主體由厚重的鋼筋混凝土澆筑而成,表面還覆蓋著用于偽裝的土層和石塊。而最令人頭疼的是它的設(shè)計:底部并非垂直,而是向內(nèi)傾斜的巨大斜面,光滑且毫無著力點,炸藥包根本無從固定;另外所有的射擊孔還開的極其狹小,是外寬內(nèi)窄的造型,別說炸藥包了,就連普通的手榴彈都難塞進去。
此刻,這個核心碉堡正肆無忌憚地噴吐著火舌,它擁有的射界幾乎覆蓋了整個界首高地的坡面,歸義旅的士兵們在它兇猛的火力下成片成片的倒下,沖鋒的勢頭依舊被它死死摁在原地。不拔掉這個核心碉堡,攻上界首高地就是一句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