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歸義士兵則直接飛身撲抱,將一名“肉彈”死死壓在地上,周圍的同伴立刻集火,將兩人一同淹沒在彈雨之中,爆炸聲在人群中不斷響起。
白色的身影與土黃色的身影扭打、撲殺在一起,不斷有劇烈的爆炸在糾纏的人群中響起,血肉橫飛,慘烈到了極點。
犬養(yǎng)忠義看著眼前這用人命填進去的絞殺,牙關(guān)緊咬,但他知道,這是阻止沖鋒集群被“肉彈”徹底沖垮的唯一方法。他揮刀繼續(xù)前指,怒吼道:
“不要停!衝過去!突撃(とつげき)!”(兔死給給)
白色的沖鋒浪潮,踏著敵我雙方糾纏在一起的尸體,頂著不斷響起的自爆聲,繼續(xù)向著界首高地,發(fā)起了更加瘋狂的沖鋒。
就在歸義教導旅的士兵們與日軍的“肉彈”進行著慘烈搏殺,試圖繼續(xù)推進之時,界首高地上那些一直沉默著、偽裝極佳的暗堡和堅固碉堡,同時噴吐出了火舌。
“噠噠噠噠!”
“咚咚咚咚!”
日軍輕重機槍的射擊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道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wǎng),子彈如同雨般傾瀉在進攻的白色浪潮之上。
“噗噗噗噗!”
子彈打在人身上爆出一團團血花。
“叮叮~當當~鏘!”
密集的子彈接連不斷的打在坦克的正面裝甲和炮塔上,迸發(fā)出一簇簇火星。界首高地那陡峭的山坡地形,讓t-26坦克的另一個致命弱點暴露無遺,因為它生來就不是為了這種陡峭山地仰攻而設(shè)計的。
由于是仰攻的原因,t-26坦克的炮管受限于俯角,難以有效瞄準高處目標。更致命的是,日軍充分利用地形,在坡上巧妙設(shè)置了大量暗樁和巨石障礙。沖在前面的幾輛t-26為了避開正面最猛烈的火力,試圖進行戰(zhàn)術(shù)機動,卻紛紛中了招。
“哐當!”
一輛t-26的左側(cè)履帶猛地碾過一處被巧妙偽裝的土坎,整個車頭瞬間被向上頂起,沉重的尾部狠狠砸在地上。履帶在空中徒勞地空轉(zhuǎn),卷起漫天泥土,卻無法再獲得任何抓地力,它就這么被“架了起來”了。
“鐺鐺鐺鐺!”
高處的日軍機槍手立刻抓住這個固定靶位,瘋狂輸出,子彈密集的敲擊在它的前裝甲和脆弱的觀察窗上,車組成員被困在這鋼鐵棺材里,一時間動彈不得。
緊接著,另一輛t-26為了繞開同伴,右側(cè)履帶不幸陷進一道被雜草覆蓋的反坦克壕,車身瞬間嚴重傾斜,幾乎側(cè)翻,炮管也無奈地杵進了泥土里,徹底失去了戰(zhàn)斗力。
一時間,沖鋒在前的鋼鐵洪流被遏制住了,超過六輛t-26以各種狼狽的姿態(tài)趴窩在山坡之上,它們已無法繼續(xù)前進,也難以提供有效的炮火打擊,龐大的車體從突擊的利刃,變成了阻擋后方步兵視野和進攻路線的巨大障礙,甚至成為了日軍火力的活靶子。
坦克的沖鋒勢頭被遏制,它們現(xiàn)在唯一的作用,恐怕就只剩下用鋼鐵之軀為后方?jīng)_鋒歸義士兵,提供一些并不可靠的靜態(tài)掩護了。
于是沖在最前面的歸義士兵成排成排地倒下,他們或是胸口爆開血洞,或是被子彈擊中腿部翻滾在地,隨即被后續(xù)更多的子彈擊中。原本迅猛的攻勢,在此刻變得舉步維艱起來。
白色的尸體在山坡上迅速堆積起來,鮮血染紅了泥土,歸義教導旅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界首高地那光禿禿的山頂,此刻仿佛一道怎么都無法逾越的天塹。
犬養(yǎng)忠義看著身邊不斷倒下的士兵,心疼的直哆嗦,這……都是好不容易才抓來的啊,他血紅的雙眸死死盯著近在咫尺卻又遙不可及的峰頂,一時間也毫無辦法,只能不斷地指揮更多的手下前赴后繼的往上沖鋒“送人頭”犬養(yǎng)君的心頭此刻已不僅僅只是滴血了,那是都血流如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