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1章（第4頁）

他忽然抽走紙條吻下來，我的后背撞進懸掛的禮服裙里，珍珠紐扣噼里啪啦滾落滿地。后來我們在行李箱底層發(fā)現(xiàn)他偷偷塞進來的東西：同校研究生公寓的鑰匙，拴著當(dāng)年被我畫過石膏的左手模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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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xué)典禮上，我作為新生代表演講時，麥克風(fēng)突然捕捉到觀眾席一聲輕笑。鏡頭掃到坐在教授席的祁皓宸，他正用鋼筆尖戳自己酒窩，完美復(fù)刻我ppt里他照片的標(biāo)注位置。

當(dāng)晚學(xué)生會迎新宴，大三學(xué)姐把香檳塞進我手里："聽說你和祁神"

"她酒精過敏。"祁皓宸抽走酒杯一飲而盡，喉結(jié)滾動時露出我今早咬的牙印。在眾人倒吸冷氣聲中，他面不改色地補充："另外，我確實喜歡了她十二年"

后來我們被p上婚紗照掛在學(xué)校論壇頭條，而真正的婚紗照在三年后誕生——他單膝跪在葉氏集團年會上，給我戴上的訂婚戒指內(nèi)側(cè)刻著"haos晚晚"，正好能嵌進他戒指的"誤差允許范圍±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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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我們的女兒趴在地毯上翻那本燙金相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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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頁是高考結(jié)束那天的銀杏樹影，透過葉片的光斑組成"hao"的輪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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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間夾著陸浩破產(chǎn)新聞的剪報，被孩子畫上了小豬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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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頁是研究所頒獎禮照片，他握著我的腰親吻獎杯，臺下坐著鼓掌的葉父葉母

翻到一頁小丫頭突然小手指點著高考結(jié)束那天拍的銀杏樹照片，奶聲奶氣地問："爸爸為什么在樹葉影子下面親媽媽？"

祁皓宸正蹲在烤箱前守著焦糖布丁，聞言回頭看我，眼里晃著和當(dāng)年一模一樣的笑意。我伸手去捂女兒的耳朵，卻被他搶先一步抱起來舉高："因為媽媽在爸爸的石膏上寫了咒語。"

孩子咯咯笑著去抓他襯衫口袋里的鋼筆，而我望著玻璃窗上重疊的三道影子，突然想起昨夜整理舊物時發(fā)現(xiàn)的x光片——十六歲的少年石膏內(nèi)側(cè)，除了我幼稚的"hao的晚晚"，還有一行被歲月證實的小字：

"我會讓這個哭包，永遠(yuǎn)笑著吃橙子。"

烤箱"叮"地響起時，他單手抱著女兒，另一只手伸向我。糖漿的甜香里，我忽然明白所謂永恒，不過是所有隨機變量都收斂于同一個解——

"就像熵增定律里唯一的逆過程，我的靈魂永遠(yuǎn)朝你坍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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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某個深秋的傍晚，我整理書房時，從厚重的經(jīng)濟學(xué)典籍里滑落一張泛黃的便簽。

那是祁皓宸的筆跡，寫于我們剛結(jié)婚那年——

「晚晚：

宇宙在膨脹，星系在遠(yuǎn)離，可我的愛是哈勃常數(shù)里的那個例外——

無論時空如何拉伸，它始終指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