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褚元唐終究沒能走脫。
他死在了那場無法逃脫的算計里,帶著未盡的恨意和屈辱。
護他的、愛他的,皆死無全尸。
今生若要護住想護之人,他便只能更冷,更狠,比那些人更早出手。
他垂下眼,眼中冷光一閃而過,隨即歸于沉寂。
“起來吧。
”夜風拂過窗欞,吹動了燈火,院中的竹影隨風而動。
聽竹軒外,一胖一瘦兩名侍女隨青禾進了屋。
“小姐,這是管事安排過來伺候您的,一個叫桃枝,一個叫柳枝。
”崔莞言起身,目光在二人身上掃過。
那胖些的桃枝笑臉盈盈,圓圓的臉頰將眼睛都擠成了一條縫,瞧著憨厚老實。
可她是李氏的人。
前世她剛回京時,尚未適應上京繁瑣禮儀,日日被管教苛責,卻學得極快,短短幾月便行禮周正,在外應對自如。
府里來往賓客都夸她有貴女風范。
李氏笑著聽那些夸贊時,手指捻著佛珠,目光似毒針一般,直扎在她身上。
很快,李氏便裝病臥床,聲稱自己夜里夢見厲鬼纏身,整日不見好轉。
崔老夫人最信這些鬼神之說,忙請了城中有名的大師來府里驅邪。
作法前夜,桃枝哭著跑去向管事稟報,說院中傳出怪聲,她怕極了,不敢靠近。
眾人搜查時,在她榻下發(fā)現(xiàn)一只用黑線纏著的破舊草人,xiong口插著一把匕首。
大師當場變了臉色,指著那草人說:“這是惡咒,怨氣極重,主母必是因此才噩夢纏身,若發(fā)現(xiàn)得晚些,只怕性命難保。
”院里所有人都看向她,眼神像看一個惡鬼。
她當場跪下,說自己不知情,可無人信,李氏被人攙扶著,眼角幾乎要流下淚:“莞言,我知你寄養(yǎng)在外心有怨氣,可這惡咒之事,你如何做得出來?”崔老夫人拄著拐杖,顫著聲說:“造孽啊……果然是個災星!”她挨了家法,被罰跪祠堂三天三夜,風雪夜里無人敢送水送飯,跪到膝蓋潰爛,差點死在祖宗牌位下。
站在桃枝面前,她神情平淡地看了她久,看得桃枝臉上的笑意一點點僵住。
又是片刻后,才將視線移到柳枝身上。
柳枝是個瘦小的姑娘,膚色黑,怯怯地縮著肩膀,站在桃枝身側,不敢抬頭。
柳枝?前世府里沒有這個人。